凌畫催促,“快點兒”
朱蘭吶吶地應了一聲,只能提著心,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有些拿不準凌畫讓她上車做什么。
馬車寬敞,宴輕靠著車壁坐著,見朱蘭上了馬車,瞅了她一眼,沒說話。
朱蘭被他這一眼瞅的心下打鼓,“掌舵使,您有什么吩咐”
凌畫打量了一眼朱蘭的身高,跟她差不多,但還是比宴輕矮了不少,不過到時候廝殺起來,刀光劍影的,也不會太讓人注意身高上的差距,尤其是,她只需要宴輕對付暗部首領,只要殺了這個暗部首領,得手后,立馬回來,其余人,她也沒要求一網打盡。
她就是不想暴露宴輕,才想著利用朱蘭。
反正,綠林小公主如今跟在了她身邊,若是不出意外,以后幾年,都要在她身邊,她本身也的確武功好,見過她的人也不太多,如今用她的身份做這件事兒正好。
她伸手拿出了一個匣子,對朱蘭說,“我把你易容成小侯爺,你到時候待在車里保護我。”
朱蘭“”
她睜大眼睛,看看凌畫,又看看宴輕,“這、我我學不來小侯爺萬分之一的神態啊。”
“睡覺會不會”
朱蘭點頭,“這倒是會。”
“那就行,易容他后,你只管睡覺。”
朱蘭愕然。
凌畫動手,拿出易容膏,在朱蘭的面上一陣涂涂抹抹又畫畫,朱蘭一動不動,心想著,只要這易容膏不卸掉,她從這一刻起,就是宴小侯爺了。
她眼睛眨巴眨巴的,想著宴小侯爺這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啊,不知道易容出來后,能有幾分神似
凌畫粗糙地弄了兩炷香的功夫,將朱蘭的臉易容成與宴輕有七八分像,然后,又拆了她的發髻,給她弄頭發,之后,又拿出一件宴輕沒穿過的衣裳,按照朱蘭的身高,比劃了一下,拿出剪子,剪下一塊下擺,之后,又拿出針線,寬大的地方縫了縫,不多時,便在朱蘭和宴輕兩個人的眼神下,弄出了一件小號的衣裳。
凌畫扔給朱蘭,“一會兒你穿上。”
朱蘭早已從旁邊拿出了一面鏡子,瞅著京中的自己,又震驚又一臉敬佩地點頭,若不是她十分確定自己就是朱蘭,這么眨眼的短短功夫,還以為她和宴輕換魂了。
她放下鏡子,對凌畫的崇拜又高了一度,“掌舵使,你太了不起了,你竟然會做衣服。”
“你不會”
朱蘭搖頭,“我從小到大,就沒動過針線,每回拿起,針就不聽使喚的往手上扎。我爺爺心疼我,就沒再讓我學了。”
凌畫笑,“你若是有個跟我一樣的娘,你也能學會。”
她小時候又不是沒有將手扎成篩子過她娘那個人,心狠的很,哪怕把手扎成篩子,她也必須學繡花。
朱蘭不說話了,她爹娘也早死了。
凌畫收拾完朱蘭,又拿出另外一個匣子,搗鼓了半天,掏出了幾盒看起來像是特制的東西,對宴輕說,“哥哥,我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防止你皮膚過敏,就是先將臉上涂一層蛋清,可以讓這個東西形成膜,對你的臉起一層保護作用,然后,再涂上易容的藥膏,這樣的話,易容的藥膏不沾碰你的皮膚,應該就無礙。”
宴輕嘖了一聲,“你倒是有辦法。”
凌畫心想,這不是因為去涼州來回那一路,他們倆的臉都不能易容,麻煩至極,她一路上沒什么事兒,就在腦子里總是琢磨這個了嗎等回了漕郡后,她在臨出發前,他被林飛遠孫明喻拉出去喝酒時,她找了總督府里的府醫問過了,府醫覺得她這個辦法可行,試驗了幾次,勉強有一次成型,她當時拿的是自己的臉,整整頂了半日,皮膚才稍微有那么點兒癢的洗掉,只要手法好,免得蛋清不成膜,糊一臉難受,這個法子,還是可行的。
她道,“還有三十里地,就進入三十六寨的地界了,這個易容的法子,對咱們倆過敏的皮膚來說,最少能抵半日,我覺得夠用了,如今天色已晚,頂多在子夜,三十六寨的人一定會動手。”
宴輕點頭,“行吧”
反正他為了她已經豁出去了,連女人都扮了,也不差亂七八糟的東西糊一臉了。
凌畫保證,“我保證一次就讓蛋清成膜,絕對不讓哥哥糊一臉太難受。”
宴輕閉上眼睛,沒說話。
凌畫連忙動作,她手法的確是經過拿自己的臉練的還算尚可,的確如她所說,一次就讓蛋清成膜,等蛋清成膜后,將宴輕的臉部皮膚給隔開了一層透明膜,她覺得挺滿意,開始進行下一步抹藥膏。
宴輕忍著蛋清的腥味,又忍著藥膏的藥味,發誓,此生只此一回,以后再不讓她這般霍霍自己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