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看他一眼,“有青影又如何”
云落靈機一動,“您一臉憔悴,眼窩有青影,影響美觀。畢竟主子”
是好顏色的嘛。
這話他沒說出來,但小侯爺這么聰明,一定懂他的意思。
宴輕的確是懂,嗤笑一聲,就在云落覺得這話大體是不管用時,宴輕忽然站起身,似乎終于饒過了他,也饒過了自己,擺手,“睡吧。”
云落立馬站起身。
房間炭火燒的熱,但是一個人躺在床上,誠如宴輕自己所料,的確是有些清冷難捱。
他心里無奈又煩躁,睡了這么多年的床和屋子,竟然突然有一天睡不慣了離不開她了這若是被她知道,一定會得意極了。
所以,一定不能讓她知道。咬牙也要忍到重新習慣。
天明時,宴輕終于睡著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京城各處都是來往走動的車馬行人串門拜年。唯獨端敬候府十分安靜,大門緊閉,與昨夜最熱鬧的喧囂形成鮮明的對比,可以說是鳥雀無聲。
凌府內,宮宴散去后,凌云揚和秦桓回了府中,凌云深也讓人擺了家宴,帶著兩個小侄子,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頓團圓飯。
凌晗過了年已四歲,凌致已兩歲。
凌晗小大人一般地嘆氣,“今年姑姑不跟我們一起,飯菜都不香了。”
凌致剛會說話,“姑姑、姑姑,想姑姑。”
凌云揚沒好氣,“想她做什么她都不想你們。”
凌云深不贊同地瞪了凌云揚一眼,“四弟需要在孩子們面前亂說話。”
他對凌晗和凌致溫和地說“你們小姑姑嫁人了,既然嫁了人,自然是要在端敬候府與小姑父一起過年,明天她就回來了。”
“依我看啊,明天她夠嗆能回來。”凌云揚心里有氣,“你們知道嗎在宮宴上,我竟然沒能跟她說上一句話。她只看了我一眼,后來就再沒看我。”
凌云深失笑,“她總看你做什么”
“是啊,四叔,你長的沒有小姑父好看,小姑姑為何要總看你啊。”凌晗扎心地說。
凌云揚“”
他惱怒,“我是她四哥,她離京這么久了,剛剛回來,難道不應該見到親人兩眼淚汪汪嗎就算不兩眼淚汪汪,是不是也應該找我說句話啊。”
凌云深問,“宮宴上大約是不方便找你說話。”
“小姑姑不找你,四叔你可以找她啊”
凌云揚滿臉不高興,“她不是在與太子互掐,就是喝酒應酬,除了送太后一趟外,跟前就沒離了人敬酒。尤其是送太后回來后,屁股還沒坐穩,就與二殿下一起走了。”
“這就是了,這也怨不得她。”凌云深很是理解,“你要體諒七妹,她匆匆回京,進了京城連歇腳都不曾,能趕上宮宴就不錯了,乍然回京,要應付的人和事情有很多,顧不上你,也是有情可原。”
秦桓道,“是啊,出了宮宴后,我勸了他一路,他一直心思郁郁。”
凌云深板起臉,“四弟,這就是你不對了。”
凌云揚翻白眼,“三哥,你是沒見著她,臭丫頭就是沒心沒肺,不把我這個四哥放在眼里心上。我可看到她跟二殿下眉來眼去了,走時兩個人還一起走了。”
凌云深惱怒,“越說越不像話了。”
他沉聲教訓,“這話我們就當你沒說,若是被妹夫聽到,你覺得七妹會饒了你到時候你拿什么好東西哄,估計都不管用。”
他凌厲地道“七妹扶持二殿下,離京這么久,定然是有許多事情要商議,一起離開宮宴,想必是因為二殿下如今站在了明處被太子針對,七妹也是擺出一個態度,讓有心想要站隊的人看清形勢,下定決心。怎么能是你口中的眉來眼去若是七妹喜歡二殿下,哪里還會嫁入端敬候府別人胡亂猜測也就罷了,但我們自己人當該知道,七妹喜歡宴輕,為了嫁進端敬候府,她費了多少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云揚縮了縮脖子,一下子沒了氣勢,也覺得自己口不擇言實在是大不對了,其實他心里都明白,就是想小小的發泄一下不滿,三哥還是那個三哥,壓根就不跟他同仇敵愾,他只能小聲嘟囔,“我就說說,又不會拿到宴輕面前說。”
再說他也不敢啊,宴輕跟個小閻王似的,另外若是被七妹聽到,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他咳嗽一聲,終于說出自己的心思,“我不就是想她了嘛。”
凌云深聽了這話終于露出笑意,“行了,她明日不回來,后日一定會回來。你若是真想她,待她回來,就留她多住兩日。想必七妹也是同意的。”
凌云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