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那不行,無非就是想睡到內寢來,她說這樣吧,“讓女使點一根驅蚊香。”
外間的人不說話了,好半晌嗓音才在屏風旁出現,就著朦朧的光線,她看見他抱著被子和枕頭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問“娘子,我可以睡在內寢嗎還像昨夜一樣,睡腳踏也行。”
肅柔無奈地問“蚊子飛不進內寢嗎”
他說能飛進來,“我想上床,這不是你不讓嗎。”
說起上床,就好生羨慕那帳幔低垂的睡榻,可除了昨晚借著拔刺的由頭短暫停留了一會兒,就再也無緣觸及了,想起來真傷感。
果然,帳內的人一如既往地冷酷“本來你可以睡書房,是你偏要擠進來的。”
他無可反駁,說是,“是我偏要擠進來,是我偏要離你近一些的。”
言罷在那小小的腳踏上躺了下來,腳踏太短,他身量又高,須得蜷縮起來,才能勉強容納。但是勾頭就能看見她,淡淡的一道剪影,離得很近很近,就當是同床共枕了吧
到底還是意難平,他的手穿過輕柔的帳幔,慢慢探上床沿,沖她搖了搖,“娘子,我們拉拉手。”
肅柔皺眉,“深更半夜不睡覺,拉什么手”
他說“拉拉手,知道我在你身邊啊。”
這膩膩歪歪的臭毛病
她心里唾棄著,還是把手探了過去。
視線受阻,迷蒙間什么都看不見,正因為看不見,觸覺才愈發敏銳。從婚前到現在,除卻中秋那晚倉促的一抱,好像所有的曖昧漸生,都和這手息息相關。從路遇太傅和師母那次起,他就開始了探索,熟悉她的每一段指節,每一寸皮膚,就像老友重逢,充滿了理所應當的熟稔。
指尖相觸,打個招呼,然后舒緩地接近,逐漸蔓延攀附,像海水浸潤沙灘似乎每一點細微的觸碰,都能勾起一串細栗。
肅柔鄙夷不已,察覺這人分明帶著預謀,因為今天的牽手,和平時不一樣。
她想收回手,可惜他不讓,嗡噥著“怎么了你不喜歡這樣嗎”
“我困了,牽著手怎么睡覺”尤其那指尖還不老實,在她掌心指縫間若即若離,牽扯出一片奇癢,愈發堅定了她要收手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