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柔則百般撫慰,“總會有沉冤昭雪的一天,暫且先忍著。”
他又提出了非分的要求,“娘子陪我睡午覺。”
肅柔說不行,“都這樣了,我還陪你睡午覺,叫祖母和母親知道了說我沒氣性,縱著漢子。況且下半晌長姐也要來,我們姐妹約了組茶局來著。”
他不理解,“大中晌的組什么茶局,剛吃過午飯。”
肅柔道“喝茶是其次,聊天才是主要的。”
不過天確實涼起來了,半開的窗下吹進風,翻動案上的書頁,長風過境,有些寒浸浸地。中晌開著窗戶睡午覺,怕是真要著涼了,肅柔便起身過去,放下了支窗的木棍。
靈犀靜思香在錯金香爐里緩緩燃燒著,清淡的香氣終于在室內凝聚,讓人想起清明時節,劈開的毛竹承接春雨蓄起的一缸清水,澄澈見底。
她回來替他展開被子蓋上,一面說“今日我官人受苦了,快歇一歇,找補找補元氣。”
他從被中伸出手,那白凈的指節一下抓住她的腕子,“娘子你別走。我還沒傷心完,要你陪著我。”
肅柔沒辦法,在床沿坐了下來,隔著被褥拍了拍他道“就因為你中晌喝了兩盞酒,可以容你小睡一會兒,要不然到了岳家就找床,會被人笑話的。我今晚住這里,你回家去”
他說為什么,“我也要住在這里。”
這人有時候真奇怪,明明籌謀起來滴水不漏,到了果真矜矜業業完善的時候,他反倒心不在焉起來。
肅柔道“你必須回去,回去了才顯得咱們不合啊。”
他笑了笑,“只有不想挽回妻子的丈夫,才能安心讓妻子在娘家過夜。我要挽回你,所以我也要住在這里。”說得振振有詞,十分在理。
肅柔看著他,無話可說,見他又要撐身坐起來,忙戳著他的腦門,把他按了回去。
想起他臉上先前挨了一戒尺,早上出門還紅著呢,剛才回來殘留了一點痕跡,好在眼下已經消退了。疼惜地撫了撫他的臉,她說“下回我打你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把臉湊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下手沒輕重,回頭再得個悍婦的名聲。”
他偎著她的手,纏綿地蹭了好幾下“你下回還要打我嗎這回的戲做得很足,以后不會再有比這出格的事了,娘子的戒尺大可以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