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齊祥其反應過來。
巨人那邊。其拳頭落下,還未打到被壓在拳下的月壺劍,月壺劍突然擰轉一圈,白色劍光如水遍布全身,震開了巨人抵著的那只手,后者的灰白眼眸流露出遲疑和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后便看到那只落下的拳頭被一股攢聚如火的電光擊中,然后巨人的整只手臂都開始分崩離析,寸寸龜裂,隨即廢墟般落在地上,很快便消散了。
掙脫束縛后,月壺劍筆直一線掠出。
齊祥其抬起手,衣袖飄蕩,執筆落下,畫卷于是動蕩,驚起漣漪一片。
“有點手段。”齊祥其點評道。只是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又有兩道黑色的巨劍從林葬天身上貫穿,而林葬天神色不改,靜靜看著自己的血不要錢似地流著,他的瞳孔浮現出一層漆黑的霧氣,身上的傷口如同這座不斷破損又自動修繕的幻境天地一般,時好時壞的。
“呵”到了這個階段,林葬天只是呼氣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針刺般得疼。他眼睛盯著虛空中的某處,然后月壺劍驟然長明,劍尖朝下,電光火石之間,筆走龍蛇,如鋒銳筆端行走于天地之內,金色的劍芒在地上游走不停,速度極快,只看到一道金色的殘影,扯著昏暗的空間,皺了一連串的畫卷,周圍那些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數不清的黑色“觸手”都被它堪堪躲過,眼下這個速度,似乎比之前快了不止一點。齊祥其看著畫卷上騰飛的黑色身影,臉色愈發得難看起來。
齊祥其沒有回頭,只是落筆。
但貫穿了林葬天身軀的黑色巨劍,忽然又從中生長出來了無數的尖刺,其中一根穿過了林葬天的下巴,像是要封住他的嘴似的。林葬天扯著嘴,血順著那根尖刺不規則地流了下來。他的身體殘破不堪,精神卻愈發凝練了起來。
但是齊祥其似乎沒有發現,月壺劍在地上看似隨意地經過,但是金色劍芒存留著的痕跡卻沒有淡去的跡象,直到齊祥其后知后覺過來,也已經為時已晚。只見月壺劍忽然停了下來,懸在半空,周圍的“觸手”瞬間蜂擁而至,將它纏住,爆發出和林葬天所遭受的類似的尖刺,試圖將它破壞掉。但是在這個冷清的空間內,地面上,月壺經過之處,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一道道劍光首尾相連,組成了一個個筆力遒勁的文字,字字都是無比濃郁的劍意的結晶,被林葬天以天地作為字帖,月壺為筆鋒,形成了這樣一幅金光璀璨的壯觀場景。那些帶著某種特性的文字在整個空間內徐徐展開,如畫卷一般卷起,將這個幻境照徹,消融了小天地內的大半邊,幾乎就要露出星花她們那邊的天地了。
天邊一道道縫隙書頁般展開,邊角都能看到折痕,金色絲線牽扯著裂帛的聲響,清晰地傳入耳邊。
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訴人們這座天地就快要撐不住了。
齊祥其臉色陰沉,眉頭緊皺,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林葬天還有如此后手。一想到自己就要兩次折在林葬天身上,他就來氣,好像還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感受到如此恥辱。本以為這次多半是十拿九穩,但還是有著許多的變數,他低估了林葬天想要和他一絕生死的決心,居然不惜以整個雪原厄斯的靈氣格局來傾注到他們二人之間的那張無形的賭桌之上,實在是瘋狂。
不得不承認,林葬天這個人,確實值得他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