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瑟不經意地向后面看去,她說要出來置辦點符紙桃木劍等東西,王夫人硬是挑了幾個下人跟過來,說是包攬一切花費,實際就是監視。
“我也沒聞到,還以為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
她從幻境里回來后,時常覺著自己嗅覺出差錯。
宴瑟在一家裝潢比同類紙鋪豪華的店面停下,指著牌匾道大聲道“就是這兒了。”轉身走了進去,拍桌喊老板出來,把他們店里新到宣州府的紙張都拿出來,裁成符紙大小,招呼后面幾人付錢。
她轉身又去了木材店,指名要泰山西麓肥城的桃木,店家先是不信,推推搡搡地不肯拿。
宴瑟看著后面抱著紙的小廝,招手道“你們快過來幫忙。”笑嘻嘻地將四五塊橫截的整木疊上去。后又去了打造鐵器的店,要了些江湖術士裝神弄鬼的物件。
一個小廝苦臉,臉撇向堂溪燿的方向,抱怨道“能不能勞煩他也拿一些,我們實在走不動。”
“我這個師弟身子骨弱,不能累到。”
宴瑟習慣性地擋在堂溪燿身前,心里笑出了聲,讓他給自己拿東西,抱著一堆雜物在路上走,林黛玉拳打鎮關西都沒這離譜。
“麻煩幾位兄弟了,要不你們先回府,瞧我這兒還好多東西沒買呢,回去我請幾位喝酒。”
那幾人得了夫人的令,不敢離開半步,但重物在身,很快跟的人就沒了影。
宴瑟帶著堂溪燿進了一個酒樓里,坐在二樓靠窗的位上,看到街上幾人暈頭轉向的模樣,不禁樂出了聲。
“想吃點什么我請客。”
有錢在手的滋味就是不一樣,她下山前,也只是從桑桑那里誆了十兩銀子,小姑娘哭了好一陣兒。
“隨便。”
堂溪燿隨口吐出的兩個字,著實讓她為難,女孩的心思往往隨便就是千萬不能隨便,這位大兄弟她并摸不透。
“那就把你們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宴瑟沒看菜牌,吩咐小二道。
銀子在手,就是豪橫
但堂溪燿看起來并沒有一點喜色,雙眸像潭死水般毫無波瀾,一顆石子落入,也濺不起水花。
“那些東西,你并不需要。”堂溪燿的語氣淡淡的,倒真符合他那路人的說法。
“是。”她本就不需,符紙隨便什么材質都影響不到效用,朱砂才是關鍵,可她根本沒買。“本就是哄騙他們的,裝裝樣子而已。你覺得一個小姑娘和一個看起來病怏怏的少年,說要除妖,有幾分可信”
堂溪燿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糟糕,她說錯話了。
“看起來,看起來實則你很厲害”她豎起一個大拇指,露齒而笑,盡管對方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堂溪燿只是瞥了她一眼,“他們不喜你管這閑事。”
“我當然看出來了。”她雙手托著自己的臉頰,惆悵道“我只是聽到那句承歡膝下,想”媽媽了。
“想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