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語塞,跺腳道“還不都怪你”
這下了了停了手中動作,十分不解,凌波理直氣壯道“我本來就沒有當仙君的才能,你卻非要我跟你平起平坐,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本事,光是以后咱們跟師尊見面,那場面得多尷尬啊”
了了懶得理她,用指腹輕輕擦拭冰雕小人,凌波愁苦滿面“師妹,你說話呀,我到底應該怎么辦”
她的確感到無比迷茫,誠然當上仙君令她竊喜,這種好事換誰不要可與此同時,她也的的確確沒有足以撐起這個身份的實力,她就是個學藝不精的女修,一個連自己的道都沒有,憑借“太離仙君女徒”身份才為人所知的女修。
了了聽出師姐話語里的迷茫與失落,雖然她不愛搭理師姐,常常覺得師姐煩,可了了覺得,師姐像太陽一樣,是嘮嘮叨叨卻又從不停止散發熱意的太陽。
有溫度的東西令了了不喜,她冷淡地說“你喜歡什么,什么就是你的道。”
在她看來,道并非高不可攀,萬物皆可為道,端看擇道之人如何使用。
凌波不解地重復“我喜歡什么,什么就是我的道”
了了沒有回應,凌波想了好久,開始扒拉手指頭“可是我喜歡好多東西我喜歡漂亮裙子,胭脂水粉,喜歡甜的跟辣的,喜歡小貓小狗,還喜歡看熱鬧難道這些都是我的道”
她感覺師妹騙人,“你喜歡蜜果子,怎么不見你修蜜果子道”
了了依舊沒有回應,她靜靜地望著凌波,“萬物皆可為道,無道亦是有道。”
凌波搖頭“聽不懂。”
了了不再說什么,只是她一如既往的冰冷目光,卻像是能看透凌波自欺欺人的不安與惶惑,凌波被師妹看得無所適從,想要說點話轉移話題,了了卻將未完成的冰雕放至桌面。
“女人很軟弱。”
凌波沒想到師妹會冷不丁說出這種話,她下意識反駁道“女人哪里軟弱辛翎師姐軟弱嗎咱們無上宗那些個師姐妹軟弱嗎你也是女人,你軟弱嗎”
了了只是將自己做了十年“人”所看到的事實陳述清楚,“你們的軟弱,來自于靈魂中的自我否定與不自信,男人不會這樣。”
凌波驚了“你在說什么呀,誰自我否定了,誰不自信了”
了了看著她“你。”
“我哪里不自信了我這是有自知之明,我認得清現實才會這樣說,這怎么能叫不自信”
“我要求師姐跟我一起做仙君時,大師兄小師兄都很羨慕。”
凌波一愣“什么”
許是因為自己沒有溫度,了了總是能察覺到他人情緒的變化,“如果是大師兄或小師兄,他們也會如你一般推辭,但那只是客套,絕非本意。修仙界這樣多的長老仙君,無人會認為自己德不配位。”
“男人對權力的渴望與追尋,正如女人的軟弱,一樣根深蒂固。”
這是了了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師姐總是在座峰待著,為了幾件漂亮衣服神魂顛倒,拿著兩盒胭脂水粉對鏡自憐,卻從不好奇大千世界,也不貪心權勢地位。她像被家養的小貓,只要有個線團玩耍便會知足,大師兄與小師兄卻不這樣。
“師姐什么都想要,但最想要男人的愛,又對權力不屑一顧,真是本末倒置。”
男人命中注定追名逐利,女人卻只會追逐男人,真儀如此,師姐亦如此,辛翎雖無心男女情愛,卻也在靈臺損毀后失去銳氣,所以了了才說女人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