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堂只覺不妙,他酒量過人,按說喝了幾杯水酒不該四肢無力,可他卻感覺身體癱軟失了力氣,歌姬們湊上來獻殷勤也無法將其推開,一個不慎,桌上酒壺打翻,酒液流淌一地,將孟玉堂衣衫弄得一片狼藉。
歌姬們連忙要幫他擦,孟玉堂只想揮開她們起身離開,可就是使不上勁兒。
這些歌姬早受胡本林命令,七手八腳竟將孟玉堂剝了個七七八八,不知是誰眼尖瞧見了,呀的大叫一聲,周圍將領圍觀而來,不由得驚呼不已,胡本林也做出一副緊張焦急狀,惟獨眼中惡意明顯無比,分明就是故意算計。
這天晚上,孟玉堂遭受了有史以來最為羞辱的一夜,雖然胡本林很快便親手扶他起身,還假惺惺脫下外衫為他遮掩,可孟玉堂知道,胡本林絕對是故意的
胡本林高興的第二天早晨起來還在哼著小曲兒,他就不信了,經此一事那孟玉堂還有臉留在軍中趁早找棵樹一頭撞死吧,少在這里丟人現眼,一個太監也有資格領兵打仗
他連個男人都算不上
孟玉堂酒醒后腦子瞬間想清楚這是胡本林給自己下的套,他恨極胡本林,眼下卻也只能稱病不出,就連送水送飯的小兵都不敢見,仿佛每個看到自己的人都在忍笑。
胡本林真是賤得夠嗆,明明已將孟玉堂傷疤撕開,竟還主動上門拜訪,毫不真誠地說了些場面話,才面露擔憂地說“孟將軍不必在意,你我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點小事算得上什么有手有腳,咱們就能為圣上效力,孟將軍,你說是不是”
孟玉堂攥緊了拳頭,胡本林見他面色陰沉愈發想笑,遂抬手拍了兩下孟玉堂的肩,以長輩的姿態說“好歹我跟你父親也算故交,放心,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大可隨時找我,按年紀,孟將軍啊,我斗膽厚個臉皮,自稱一聲伯父。”
說話時他還朝孟玉堂腿間看,幸災樂禍的表情與他格外真誠的語氣形成鮮明對比,孟玉堂只想一刀砍了這個狗賊
胡本林犯起賤來沒個完,孟玉堂在心里幾次三番說服自己務必要顧全大局,眼前與隴北交戰最重要,至于跟胡本林的事,可以等秋后再算,誰知這胡本林不知見好就收,打這以后,但凡瞧見孟玉堂,都要友好“安慰”幾句,他身邊的副將們隨著他的安慰會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看在孟玉堂眼里,怒氣與恨意都在一點一點增加,他腦子里像是繃緊了一根弦,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徹底斷裂失去理智。
在這段時間,隴北軍始終按兵不動,直到這一日,胡本林再度嘴賤,這一回他提起了四公主,一邊拿余光斜眼瞄孟玉堂,一邊開玩笑道“孟將軍,我聽說令慈一直在催促你與公主生子,我這兒恰好有個生子良方,孟將軍不知是否需要”
孟玉堂握緊刀柄,胡本林卻渾然不覺“哎喲,我給忘了,這玩意兒孟將軍用不上啊,是不是”
副將們跟著樂出花來,胡本林繼續說“孟將軍,你這次出來也有一個月了吧,等回到家,公主會不會挺著個大肚子迎接你啊那孟將軍可真算是有福氣了,哈”
孟玉堂再也無法忍受,“鏘”的一聲拔刀出鞘,對準胡本林下腹三寸處一刀砍去
一聲慘叫過后,胡本林倒在地上哀嚎不止,這邊動靜鬧得這樣大,營帳中光是將軍就有十數名,眾人愣在當場不知作何反應,孟玉堂卻感覺到了久違的快意,他手持那把還在滴血的刀,目光冷酷環視帳內,每個與他視線相對的人都惶惑不已連忙低頭。
正在孟玉堂爽快不止時,外頭忽地響起鼓聲,是敵襲
怎么會
“隴北軍攻城了隴北軍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