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若呢你自己姑娘,你不要了”
龔白桃說“凌老板能帶著女兒走,我也能。”
鄒媛搖頭“崔肅不一定會放,桃子,你別忘了,凌見微出身比咱們都高。”
“阿媛,我實話同你說了吧,就算崔家讓我帶文若走,文若也不會跟我走。”
在鄒媛震驚的目光中,龔白桃說“文若那孩子,與我大概是前世的冤家,我倆沒有母女緣分,她看了我便討厭,我走了,她興許才高興。”
鄒媛想說點什么,可語言是那樣蒼白無力,她看得出龔白桃并非真心這樣想,可緣分這種東西,誰說了能算“我也是,桃子,我也是,我生的那個兒子我每每瞧見他,都恨不得把他掐死。”
兩人交了心,確認了彼此的想法,鄒媛沒有再勸龔白桃仔細考慮,留下來肯定比離開強。龔白桃也沒有對鄒媛說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你畢竟是他親娘,京城容不下她們,那就去別的地方,總有能活的地兒,反正她們不出家也不尋死,命就這么一條,旁人就是把她們踩碎了碾爛了埋土里頭了,她們也要繼續活。
“桃子,你爹要是知道你被休,肯定不會放過你,要真想走,咱們得盡快。”
她倆幼時相識,那時龔白桃母親的娘家還未敗落,其父對她們母女十分寵愛,兩個小女孩手拉著手,幻想能一輩子在一起,天天躺在樹下看落花。
那時她們根本沒有嫁人的概念,更不知道什么是丈夫什么是兒子,只想跟彼此永遠做好朋友,想要一直一直住在一起,晚上的話,可以不要分開就好了,回同一個家。
龔白桃點頭說“我知道,我會提前安排好馬車,休書一拿到手咱們就走。”
崔肅如今在朝中并不受重用,了了別說用他,平日連多看他一眼都懶,無論是梁王一黨也好,頑固派也好,她根本不信任群臣,對他們的態度就是能用則用,用不上的通通都是需要處理的廢物。
皇帝在位三十余年,不知養了多少尸位素餐的碩鼠,他們吃朝廷的喝朝廷的,反過來還要往回拿,放任這樣的人在,就是給朝廷扯后腿,所以最近朝中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個有點秘密的。
歷朝歷代但凡清繳反腐,都會遭到極為恐怖的反撲,許多改革進行到一半都可能會被叫停,本朝是唯一的例外,因為了了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自己主動辭官再獻上家產,雖說可能會落個一貧如洗的境地,卻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否則就要看他們各自造的孽是大是小,輕則聲譽掃地,重則抄家滅族,像崔肅這種沒做過什么虧心事的人反倒是極少數。
龔白桃原以為崔肅不喜自己,定然會愿意寫休書,誰知當她向崔肅提出請求時,崔肅的第一反應是皺眉詢問“你這是以退為進我早同你說過,我心中住不進去旁人。”
龔白桃準備好的說辭在崔肅這句話的攻勢下盡數忘了個干凈,一時間她沒分清崔肅是在開玩笑還是說認真的,與他對視一會后,龔白桃恍然大悟,原來不是玩笑
她點點頭“我知道大爺心有所屬,因此才自請下堂,否則只要我在,大爺便永不可能得償所愿。”
崔肅有些許的心動,可他想起了了的態度,以及自己在凌見微那里吃的不知多少次閉門羹,情感上還渴望能一家團圓,理智卻清楚這是絕無可能之事。
他不會告訴龔白桃真相,所以淡淡地說“不必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要做好崔家的大奶奶即可。”
龔白桃問“大爺不愿寫這封休書”
“我再娶時,父親曾叮囑過我,崔家決不許再有第二次和離出現,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