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索恩此刻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什么叫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他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很好,這下完美了,法爾科內暫時可以不殺,信使的污染度也可以控制下來,一切都完美了”
可是先生,我沒能理解蝙蝠俠的行為。
“”霍索恩瞇起了眼睛,“確實。”
好端端的蝙蝠俠為什么大半夜的跑過來阻止他復仇
先不說他從哪得到的消息,就光看他這焦急的樣子,也不像是單純地在制止一場謀殺。
不過無論如何,這對霍索恩來說都算是一個好消息。
尤萊亞沉默地站著。
洶涌的、沸騰著的刻骨仇恨如同無法被宣泄的洪流,在他早已破損不堪的身體里摧枯拉朽地折磨他的靈魂。
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個黑洞一般,吸走了所有的光與熱,周圍的空氣仿佛寸寸凍結。他看著蝙蝠俠,過往的一切畫面在他眼前不斷閃過,他與妹妹相處時的溫馨、他們相互扶持掙扎著活下去的艱難、他的妹妹倒在他面前的模樣最終,他的記憶畫面停留在布魯斯向他伸出的那只溫暖的手上。
他長長嘆息了一聲,像是要把那些或是苦痛或是溫馨的記憶都從體內傾瀉出去,只留下一個空洞的、麻木的軀殼。
打破這陣死寂的是一陣雜亂刺耳的警笛聲,戈登帶著哥譚警局的人趕到了。
尤萊亞動了動已經僵硬的脖子,望向警笛聲傳來的方向,隨后他看向蝙蝠俠,說道“好,我答應你。這一次,我放過他這條狗命。”
他的聲音像滿是銹痕的鈍刀。
反正法爾科內的一切都將被他摧毀,一條命罷了,不要就不要吧。或許讓他活著感受痛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蝙蝠俠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松了口氣。
霍索恩瞄了一眼尤萊亞的污染度。
很好,基本沒有什么變動,果然他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放棄殺死法爾科內是符合信使人設的行為。
畢竟,因為曾經的恩人的要求而被迫放棄和主動放棄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
尤萊亞轉過身,撿起了地上的匕首,走到法爾科內面前,他的刀間對準了法爾科內的脖子。
“信使”看到這個動作的蝙蝠俠再次緊繃了起來。
“我說過不殺那就不會殺。”尤萊亞冷靜地說道,他仿佛已經完全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將那個被仇恨吞沒的靈魂再次掩蓋于外表之下,“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
他的刀間劃開了法爾科內領口的衣服,露出了刀下獵物的胸口。
法爾科內驚恐而焦急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霍索恩瞇了瞇眼睛。
那里什么都沒有。
霍索恩喲,你這小東西還挺能藏啊。
法爾科內明顯是松了口氣。但他并沒能放松太久,因為他看見尤萊亞伸出手,輕輕地摁在了他的頭上。
尤萊亞那雙對于人類來說過于幽深詭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法爾科內,一字一句輕聲說道“留好你這條狗命,我遲早會來拿走的。”
信使遲早會收走法爾科內的命。
而霍索恩遲早會把他體內那個躲躲藏藏的東西連根拔起。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法爾科內一直保持低理智的、無法思考的瘋癲狀態,免得再出來禍害人。
法爾科內呆住了,那一瞬間,他仿佛置身太空之中,周圍是一片原始的混沌,遠方是占據了思維全部的巨大黑洞。尤萊亞摁在他頭上的手如同亙古不化的堅冰,寒氣順著他的皮膚浸入骨髓之中,令他忍不住牙關節打起顫來。
“去阿卡姆吧。”尤萊亞說道,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渺遠、空靈而浩瀚,“在審判降臨之前,永遠都不要出來。”
法爾科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只能從喉嚨里發出粗重的呼吸聲,連掙扎的動作都逐漸微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