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開始朝著江中行駛,船行駛在江面上,非常的穩。
撐船的船夫在船尾,帶著斗笠看不到臉。
有風吹過來的時候,船上的花燈下面掛著的風鈴,就會叮鈴鈴地響起來。
長孫纖云被一條彩綢吹到臉上,在船頭有點站不住,覺得自己是出來“眠花宿柳”了。
反倒是陸孟,小聲地歡呼了一聲,端著杯子喝了一大口酒。
方才在溫泉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微醺了,這會兒整個人笑得像一朵盛放到極致的花兒,行為也更加放肆。
她張開雙臂,學泰坦尼克號那對主角一樣,她從背后抱住了長孫纖云,抬起了她的兩條手臂。
“姐姐閉上眼睛,聽風”
長孫纖云雖然心里別扭著,可不可否認的是,她并不是真的討厭這種享受。
誰又不知道什么是好的
她閉上眼,嘴上帶著笑意。
這時候船艙之中傳來琴聲,那兩個用帷帽遮面的琴師,開始演奏。
陸孟不會欣賞古代的音樂,琴音平平緩緩的,蓋不過風鈴,讓人聽著有點四大皆空。
誰要坐花船上聽誦經一樣的琴音
有一條花船從她們船側緩緩超越,船頭上竟然有穿著飄逸長裙的舞女在跳舞。
“姐姐你快看好美啊,早知道我也要幾個舞女,這兩個琴師彈琴好像沒吃飯,還連臉都不讓看”
她選的是賣藝不賣身的琴師,但遮的比修女還嚴,陸孟也是哭笑不得。
長孫纖云聞言拍了一下陸孟的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孟這話被屋子里面的琴師聽到了。
其中一個琴師圍帽微微揚了一下,似乎是越過船艙的珠簾,朝著陸孟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后手腕一轉,琴音就變得激烈起來。
陸孟回頭看了一眼,心說哎呦,還來勁兒了
陸孟瞇了瞇眼,視線在琴師的手上定了一下,這手真好看,經脈分明修長白皙。但不像是彈琴的手,反倒和長孫纖云的手一樣,是適合舞刀弄劍那樣充滿力量感的手是男人
看身量好像確實是男琴師。
男琴師琴音一變,身側的那個稍微矮一些的琴師,也立刻跟上了他的琴音。
兩個人手指在琴上飛快地波動,陸孟感覺腳下的船速度都跟著這節奏加快了,眼見著就要攆上剛才超過他們的那艘船。
長孫纖云也回頭看了一眼,而后驚訝地說“行軍曲”
很快兩條船再度平行,陸孟的眼珠子都要粘人家隔壁舞女的身上了。
長孫纖云摸了一下腰間的匕首,抽出來對著陸孟說“別抻著脖子看了,再掉水里,即是行軍曲,姐姐給你舞個匕首看吧”
陸孟立刻回過頭,面頰飛紅地拍手叫好。
她身形不穩,已然是醉了。
長孫纖云向前跑了兩步,在船頭足尖輕輕一點,匕首出鞘,寒光乍現她在半空之中如蝴蝶一般舒展身體,長袍翩飛,動作干脆肅殺,令人眼花繚亂。
尤其是她在半空中腰肢彎折的弧度,隔壁船的舞女瞬間就被比下去了。
隔壁那船上原本正興致勃勃看著舞女跳舞的男子們,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頓時就換他們抻著脖子朝著這邊看過來。
那船艙當中也涌出了不少人,都是城中比較著名的紈绔子弟。
陸孟一個都不認識,余光中看到他們擠來擠去,爭搶著看自己的姐姐,微微揚起下巴一臉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