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踏雪尋梅很顯然意猶未盡,它現在大概就是那種剛被收養的狗,想要展示一下自己有多乖,吃的有多少。
它想帶著新主人撒丫子跑一圈,展現出它威武雄壯的戰馬實力
因此它不肯停下,噴了下響鼻,又加快了一點速度。
陸孟欲哭無淚,只好彎腰矮身,趴在馬背上。她不能喊要下來讓別人救,能上不能下算什么騎馬這樣她肯定要讓那些嫉妒她的世家子挑毛病了。
要到手的十萬金她要定了,不就是顛兒一會兒么。忍了
場中沒人看出她怎么回事兒,畢竟陸孟沒有表現出來,要不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按照這個世界的標準,她身前一晃,那清白不是又沒了么
這么多哥們兒看著呢,烏大狗沒被踏雪尋梅壓死,得被綠帽子壓死。
這樣一段路之后,烏麟軒漸漸收了臉上的笑。
他從旁邊的圍欄處弄了一根繩子,麻利地系成了套,在手上甩了甩,再度上前。在踏雪尋梅又帶著陸孟跑了一圈兒,陸孟正考慮著要不然直接坐起來,免得讓這些看熱鬧的崽子們覺得她不行了的時候,繩子甩上了踏雪尋梅的脖子。
烏麟軒忍著腿側之前被踩到的疼痛,拉著韁繩足尖一點,便在半空中一翻身,越上了高頭大馬。
踏雪尋梅頓時僵住,還想鬧,陸孟感覺到了立刻道“老實點別亂動晚上給你吃好吃的”
踏雪尋梅就老老實實被騎了。
烏麟軒摟住陸孟的腰,湊近她耳邊道“下不來了吧,讓你膽子包天了,連戰馬也敢上。”
陸孟是真的感激烏大狗,心說不愧是上過床的,知道她尺寸,知道她的難處啊
場中見建安王上馬之后,踏雪尋梅也沒有鬧而是老老實實朝著圍欄邊上走了,一些人散開繼續去比射箭。
陸孟靠著烏麟軒的懷中,小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王爺這倒也不光是為我,也為你。”
“等會兒我這幾斤肉顛出了毛病,王爺夜里你吃什么”
烏麟軒沒想到他的王妃在這種場合,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敢孟浪,頓時渾身都僵了,摟著她腰的手臂掐了下她的肚皮,耳根通紅的壓低聲音威脅道“你再敢不分場合胡言亂語,小心本王將你舌頭割了”
陸孟都不用去看他臉,一聽他說話的語調,就知道他色厲內荏的厲害。
嘴里還有一句,“割了你的朱果多寂寞”的葷話,但是想了想到底沒說,他們到了圍欄邊上了。
烏麟軒勒馬,馬匹站定,他先下馬,然后又單臂就摟著陸孟的腰,把她夾下來了。
貼在她耳邊提點道“陛下問你賞賜,不要亂說。也不要讓風曲國王子隨便為你做事。”
這里面牽涉的是政治,不是一個女子可以隨便胡言亂語的。
若今日只是單純的訓一匹他國來朝帶來的烈馬,皇帝可能巴不得是個人上去就能馴服,若是個女子馴服,皇帝更會龍顏大悅大肆獎賞,顯示烏嶺國泱泱大國風范。
但是烏嶺國的戰馬大多都是風曲國,風曲國不是他國,是附屬國,說白了,是家臣。
這個訓馬的機會,該是留給儲君,至少是預備役儲君,這樣才能讓風曲國的人信服。
可這樣一個馴服家臣的機會被一個女子攪合了,延安帝自然不悅。
烏麟軒即是保她,也是為了保自己。
陸孟站穩之后,對著烏麟軒眨了一下眼睛,輕聲道“王爺放心。”
道理我都懂。
不搶你機緣,放心放心,我可是事業粉
烏麟軒有點無奈,他自己其實有點狼狽,面上還有土末,但是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拔出陸孟頭頂上一根簪子,將她垂落的一縷頭發挽好,重新給她用簪子壓了回去。
還伸手在她臉蛋上一處臟污,用指節蹭了下。滿眼都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蜜意。
他動作做得極其自然,但是還沒離開的世家弟子們和皇子們的表情卻都怪異起來。
聰明點的都看出建安王妃上的去馬卻下不來了。建安王出手抱她下來,誰也再不敢說什么,更說不出什么。
但是這樣的姿態就過于親昵了。尤其建安王在外的形象,向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高深莫測的那一種。
簡單點來說就是建安王他崩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