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天地間,城墻上,站在兩國的邊界,她手中抓著杯盞,心中是燃燒起來的炙熱感情。
她在城墻之上滿飲一杯,撒酒瘋似的敬了一把天地,凍紅了臉和手,被長孫纖云背小孩兒似的背下了城墻。
軍中不讓燃放焰火,到了午夜,刀兵齊齊相撞和將士們的歡呼聲,就是這一年年節的禮樂。
陸孟滿足而快樂,早早就睡著了。
相反不怎么快樂的是新太子殿下,因為他又遭遇了截殺,而這次他在滿皇城已經沒什么對手了截殺他的是延安帝本人。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但是延安帝食子。
如果他不是食子,他不會看著烏麟軒一個個快要廢光了他的兒子們,卻從不曾出手干預。
他本想養蠱一般,斗到最后再立勝者為太子。
但是延安帝后悔了,也害怕了。
他要親自食子。
雖然烏麟軒早有準備,但還是戰得很狼狽,延安帝手下的影衛,才是這最強,也是訓練的年頭最久的。
他們像是風曲國的馬王騎一樣,是每一年每一處的馬王組成的騎兵。延安帝手下的影衛,是當年他奪位的時候為他而戰的那些人。
這些都是單槍匹馬拿出來,能夠一人頂十人的“老狼王”。
相比于他們,烏麟軒還是稚嫩的,雖然羽翼豐滿,卻未能翱翔天地的雛鷹。
烏麟軒在江北路上熱血撒白雪,宮中是熱血濺白瓷。
“咳咳咳噗”
延安帝喝了一半的茶盞之上,滿是刺目的鮮紅。他怔怔地看著,嘴角未盡的血在滴滴答答地下落。
延安帝許久未動,而后手中瓷杯頹然下落
“砰”一聲,卻不是茶盞落地,茶盞被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接住,順著手臂向上,是一張陰柔俊美的臉。
他接住了茶盞,卻眼睜睜看著延安帝的頭撞在了桌子上,昏死。
這俊美到近乎陰狠的人,慢條斯理的把茶盞里面的茶水倒在了花盆里面,這才摔碎了茶盞,喊道“陛下,陛下來人啊”
“公子,公子醒醒啊”槐花的手推了推陸孟肩膀,又在陸孟面前晃了晃。
陸孟回神,呲溜吸了下口中口水,然后揉了揉自己額頭。
“對不住,我今天喝多了”陸孟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精神起來。
大過年的陸孟連歲都不守就睡了,結果睡到半夜爬起來干活,這實在不是什么人道的事情。
駐軍城的節奏太快了,陸孟時常跟不上。
“要不你去睡吧”槐花說“只是柔兆鎮遭遇了伏擊,受傷士兵的傷情已經控制住了,這些藥我和他們幾個制作就行了。”
陸孟晃了晃頭,說“不不不,我幫忙,快一點。”
“這一次偷襲太突然了,你說其他的城鎮會不會也”
“報”
外面有衛兵拉長著音,朝著封北意所在的城墻方向跑去。
陸孟和槐花對視了一眼,這營帳里面的醫師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他們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因為這般急報,只能是戰報。
陸孟心里扇了自己一下,她可真是個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