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話落,堂屋靜得針落可聞。
譚青杏一張臉青了白,白了紅,紅了紫,變換不定,郭寒梅臉色亦沒好看到哪兒去,畢竟昨晚她費盡心思袒護譚青杏來著。
兩人都以為青桃向邱婆子告狀說了府城的事,臉唰的白了。
一個字也不敢說。
不過邱婆子似乎沒準備翻舊賬,警告譚青杏兩句就揭過了話題。
收拾碗筷時,譚青杏掌心全是冷汗,后背亦如是,走進灶房,后知后覺發現洗碗的人不是郭寒梅。
身形僵住。
李氏刷著碗,狀似沒注意到她臉上的不自在,因為錢的事情,譚青杏和她撕破了臉,到現在都不肯搭理她,李氏心底也難受,啞聲喊了句,“青杏。”
譚青杏擱下碗,要走人。
李氏拉住了她。
“你看到了吧,你奶凡事都向著青桃,青桃說啥就是啥,等著吧,青桃和她娘去了府城,春種沒人,你和寒梅都得下地干活。”
李氏的手濕噠噠的,粘著皮膚難受。
譚青杏收回自己的手,悶悶道,“那又如何”
她奶發話,她敢不去嗎
“你甘心她在城里過千金大小姐般的生活,咱在地里風吹日曬,像頭牛似的,同樣是譚家人,憑什么她有好日子過咱沒有”李氏更想說大房人人有書讀,有蛋吃,她兩個兒子只能像傻子圍著雞籠打轉,長此以往,她的兒子養廢了,大房卻越來越出息,憑什么
譚青杏捏著衣角的手隱隱泛白。
不甘心又能怎么樣,誰讓青桃命好,生在大房呢
“青杏啊,以前的事是娘做錯了,叫人鉆了空子使得咱母女兩離了心,你好好想想,背后的人何等歹毒,先離間咱娘兩的關系,接著拉攏三房,合力打壓咱們,可憐咱上了當,整天窩里斗。”李氏淚眼婆娑,“你爹膽小怕事,不敢忤逆你奶,事事為大房做嫁衣,你又記恨娘,親近寒梅,咱這個家,就被她給弄散了。”
李氏口中的她不是別人,正是青桃。
沒有青桃跳出來搶當家位置,今年當家人就是她。
她既能還了娘家人的錢,還能送兒子讀書,替女兒找個好婆家。
好好的計劃,全被青桃攪和沒了。
李氏如何不恨。
譚青杏垂著眉,聲音囁喏,“我又沒記恨你。”
“娘知道你是個好的,都是娘豬油蒙了心。”李氏欣慰地笑了笑。
譚青杏轉過身,手伸進鍋里,抓起絲瓜瓤幫著刷碗,李氏擦干淚,跟著忙活起來,“青杏,娘想過了,他們越是把咱當牲畜使喚,咱越是不能遂了他們的意。”
“娘有什么辦法”
“娘說了不頂用,得你爹去說。”
母女兩低著腦袋,嘴里嘀嘀咕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