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一出現,那些軍士的氣焰頓時高漲不少,衙役挨了打,但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強忍著氣行了禮,拜見都尉大人。
都尉卻并不給他們這個面子,收著手里的鞭子,冷淡的說:“你們不在衙門里好好當差,跑到本都尉這里來干什么?”
“回都尉大人的話,我們也是逢命而來,達桑大人我們過來捉拿兇手。”
都尉微微瞇了眼睛,“捉拿什么兇手?你們捉拿兇手和我都尉府有何關系?”
“實不相瞞,我們接到周老爺的報案說,他的女兒被歹人所傷,有人看到歹人,是都尉府里的侍衛,所以,達桑大人才派我們前來捉拿。”
都尉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周老爺?什么周老爺?”
“就是阮記布莊的周老爺。”
都尉迅速的思考了一下,“哦……原來你指的是那個入贅的贅婿呀!怎么,他是姓周嗎?我以為他早已經改了姓阮呢!”
這會兒衙役沒法接,只能苦笑了一下,“還請都尉大人體諒,讓我等把人帶回去。”
都尉并不買賬,緩緩下了一層臺階,眼睛逼視著衙役,“把人帶回去,什么人?哪一個人?”
衙役不慌不忙,拿出一張畫影圖形來,上面赫然畫著一張人像。
這便是那個兇手,請大人過目,他說著遞到都尉的面前。
都尉卻根本連看都不看,一鞭子抽了個稀爛,本大人看這些干什么?你們想著拿人?在本大人的眼皮底下把我的人帶走,你們覺得,本大人的臉還能掛得住嗎?要不然這樣,你們要是有本事,有種把本大人帶回去審,如何?
衙役自然是不敢答應,看著地上碎裂的畫像,敢怒不敢言。
都尉看了他們幾個一眼,恨聲道:“沒事就趕緊滾蛋,本大人忙著呢,沒工夫跟你們廢話。”
幾個衙役正在一籌莫展,遠處來了一頂轎子,正是達桑到了!
達桑從轎子上下來,站在臺階下往上看,和都尉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兩人互相一對視,目光猶如在半空中閃了一道火花,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都尉才慢悠悠的行了個禮,“原來是達桑大人,有失遠迎,實在是抱歉。”
他嘴里說的抱歉,臉上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達桑也不跟他計較,走到衙役面前看到衙役身上的傷,目光沉了沉,“人抓到了嗎?”
衙役苦著臉搖搖頭。
都尉一言不發,冷眼旁觀,臉上也沒有什么擔憂。
達桑低頭看到爛成一團的畫像,又緩緩抬頭盯住他,“這是怎么個意思?都尉大人,你不會是想著包庇兇手吧?”
大人說笑了,“這是我的府邸,哪來的什么兇手?”
“難道都尉府就不出兇手了嗎?如果本官沒有記錯的話,三年前你的府上就出過幾個毆打普通百姓致死的兇手吧?上一次,都尉大人就是百般包庇阻攔,不讓人把兇犯抓走,難道這一次……還要重蹈覆轍嗎?”
提到上一次的事兒,都尉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那一次也是他的手下,喝多了酒,和幾個平民,發生了沖突,失手打死了人,也是有達桑大人出面,把他的幾個手下抓走,進行了處罰,他也因此覺得自己丟盡了臉,兩個人因此而交惡,越發不可調和。
這一次,聽到他再一次說到這件事兒,都尉滿心的不痛快。
“達桑大人不會是抓人抓上癮了吧?還是故意針對我,幾次三番到我這里來拿人,大人以為我是個病貓嗎?”
“怎么會?本官只會覺得都尉大人馭下無方,不過這,也在所難免,你手底下的人眾多,你整日操勞,有一兩個沒有管到位,幾個人渣壞了您的滿府名聲,也是在所難免,及早處置了,也是對您名聲的一種補救。”
這話簡直跟耳光一樣,都尉氣得七竅生煙,手里的鞭子啪一聲甩了甩,達桑卻絲毫不懼,他總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抽打自己吧?
達桑不慌不忙的要從袖子里抽出一張畫像來,在他的面前抖開,“這便是根據目擊者描述畫出來的兇手畫像,人家也說了,兇手就穿著你們都尉府里侍衛的衣服,究竟是不是都尉府的人,都尉大人讓我們進去找到這個人,一查便知,如果你們都是清白的,沒有做過這件事情,又何必百般阻攔呢?”
達桑說到這里有停住,目光在周圍一掠,緩緩道:“難不成……有人做賊心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