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隔空送了個飛吻:“那朕走啦,瀾兒今天好生休息,改天朕再過來。”
有了安瀾這句話,明帝的腳步都比平日輕快了些,她幾乎是哼著小調出的殿門。
安瀾臉上紅霞未散,也有些擔心倘或明帝玩得過了頭,他是不是能夠接受,但聽到她嘴里哼出來的歡快的曲調,他就不后悔方才同她那么說。
他想要永遠做她的皇后,他想要與她毫無隔膜,他想要同她做所有親密的事,他想要跟她從青嫩走到盛年再一起度過壯年面向晚年,他想要她的全部人生都有他的參與。好的也罷,壞的也罷,他不想做她閨閣探索的局外人。
得了皇后這么一句深情款款的許諾,明帝就像偷吃到了雞腿的小狐貍,高興得唇角的弧度一直保持在上揚的狀態。倩兒過來接駕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個喜氣盈盈的天子,倩兒猜測明帝這是在安瀾這里受到了良好的款待。按說這不關他一個侍兒什么事,可是他偏要借著稱贊安瀾來讓明帝更加厭惡董云飛和林從,他先是向著明帝臉上看了兩眼,輕聲道了句:“圣上今個兒滿臉喜色呢,看來還是皇后主子懂得如何服侍圣上。”
明帝沒有接話,雖然倩兒說到她心上去了,可是她和安瀾之間相處的情形,沒有必要跟一個侍兒講論。
倩兒小心地觀察著明帝的動靜,見明帝不接話,卻也沒有明確的制止他的意思,他便在玉輦啟動之后,小聲地道了句:“皇后主子真是個難得的,奴才進宮當差足足有兩年了,從沒有聽說皇后主子有違逆圣上的時候,皇后主子家世是極好的,人也美得跟仙子似的,卻還是要賢惠能賢惠,要恭順能恭順,不像別的主子,動不動就使性子,頂撞圣上。”
明帝前面都聽得極為入耳,聽到后面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但她沒有意識到這倩兒是故意捧一個貶一個的,朝臣的爭斗她從小看得多了,可是男兒的傾陷手段她見識的并不多,她的后宮全都是大家公子正派男兒,沒人在她跟前這般詆毀別人。她以為倩兒只是稱贊安瀾的時候想起了不那么恭順的幾個君卿,順口說了這么一句,因而她只是輕聲教導他道:“皇后是極好的,天下男兒罕有其比,不過每個人性情不同,不能強求一致。”
倩兒聽了,立刻就做出了個恭聽教訓的姿態來,響亮地答了聲:“圣上教導的是,奴才記住啦。奴才以后一定向皇后主子學,做一個賢惠恭順的好男兒。”
明帝見這倩兒能夠知錯就改,也就沒再扯住這件事不放,只問他康兒的情況:“那個小孩子叫什么,康兒是吧?他燙傷好些了沒有?你昨個兒去給他敷藥了么?”
倩兒細細地答了,明帝便也就不再說什么了。同一個侍兒,她也沒什么可聊的。倩兒倒是很想再繼續說點什么,但他怕說得太多了,反倒引起明帝的警惕,便只簡單向明帝奏報兩件事:“康兒身上有傷,暫時不能給圣上端熱水了,奴才想著皇儀宮這邊缺人手,就找怡卿主子把他殿里極為得力的鷴兒調過來了,也跟內侍省那邊說了,讓她們再給怡卿主子補一個侍兒。”
“圣上的早膳,以往都是從御膳房直接拿過來的,奴才想著天氣已是極冷了,就算把早膳裝在盒子里,這一路走過來,膳食多少有些涼了,奴才昨個兒跟內侍省的人說,讓她們送個爐子溫鍋過來,膳食拿來了,先在溫鍋上溫一溫。”
這兩個都不是什么大事,也都在皇儀宮副主管的職權范圍之內,明帝沒有在意,道了一聲:“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