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西聿自己驅車往北城醫院趕。
路上有點堵車,他已經不知道按了幾次喇叭,終于到達目的地時,已經快八點了。
原本,他是準備直接從正門進去的,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繞到了側門去。
也顧不上其他,直接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進門的時候剛好跟一個戴口罩的女人擦肩而過,原本宴西聿沒有在意,但是那股若隱若現的薰衣草清香讓他驀地停住腳步。
“官淺予!”他剛剛轉身便沉沉的喊了她的名字。
果然,女人腳步下意識的頓了一下,然后走得更快。
宴西聿怎么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讓她逃掉?
只邁了兩步,長臂一伸便將她拉了回來。
即便她戴了口罩,但是輕薄的齊劉海下那雙依舊晶瑩剔透的眸子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我來這里干什么,嗯?”他來的急,這會兒語調里也帶著莫名的壓迫,直直的盯著她。
官淺予蹙著眉,因為手腕感覺快要被他捏斷了。
“放開我……”她一整天只吃了一頓早餐,這會兒餓得說話都沒力氣,更不想浪費時間跟他糾纏,只想回去吃飯。
宴西聿聽而不聞,“我問你在干什么!”
她掙脫不了,不得不閉了閉眼,“欠宴先生的錢,我自然會還,但是你無權過問我的私事。”
大概,宴西聿習慣了她總是纏著他、黏著他,這樣冷淡疏遠的態度,讓他很不喜歡。
手腕略微一用力,再一次將她拉得更加貼近。
也是這一扯,她休閑的衣袖滑落,露出了小手臂。
宴西聿看到了那上面的針眼,瞳孔都縮了一下。
跟著狠狠一縮的,還是胸口不知名的某個位置。
“你用這個掙錢?”他嗓音依舊冷冷沉沉,語調里都是壓抑。
就因為他說她必須還錢,所以就用這種方式掙錢。
“你是不是想死官淺予!”
她不明所以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跟她發怒,她如果真的會死,他不是應該開心嗎?
見她不說話,宴西聿胸口憋著的那股子火沒處發,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真真不喜這女人一臉寡淡的清冷!
不喜她面對他的時候變得木屋冷暖!
她應該是倔強的挑著眉尾嗆他,要么眼里盛滿笑意的看他。
宴西聿深深看進她眼里,一字一句狠狠的道:“在還清我的債,和找到喬愛之前,你若是敢出一點差錯,我讓你哥也跟你陪葬!”
她父親沒了,她如今唯一的牽掛,一定只有官少君錯不了。
果然,她一雙眼終于有所動容,盯著他。
可下一秒,又只是無端的黯淡下去。
一句:“我的整個人生都敗給了你,你隨便。”
似乎還不夠,她自嘲的笑了一下,第一次面對他這樣剖析自己,“從嫁給你開始,我已經很糟糕,爛人一個。”
“我兩歲害死我媽,二十四歲害死我爸,二十六歲再害死我哥也沒什么大不了。”
大不了,一家人酒泉團聚。
“我就只是個掃把星,一個為愛不擇手段的惡女人,我其實什么都不是……”
“哦不對。”她自顧的改口,竟然是輕描淡寫的笑,“我如今還是公主閣的名花……”
宴西聿已經逐漸皺起了眉。
似乎,他其實從沒有想過當初折磨她一年,致使她家破人亡最后自愿離婚,會這樣擊潰她的心理防御,讓她覺得自己爛人一個?
他永遠都覺得官淺予就是在他印象里那樣高傲、倔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