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衛平紅光滿面,有手藝的男勞力外出搞副業,只要每天給生產隊錢,也是能記工分的,然后自留地再一搗騰,好像也挺好的。
芽芽也覺得很不錯,“那去啊!”
聶衛平苦笑一聲,“工廠哪有那么容易,咱家一沒關系二沒錢的,怎么去?”
“我們家有錢”芽芽快速反駁,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半響聶衛平遲疑,“媽愿意拿錢供我去當學徒嗎?頭三年錢少,都不夠交給隊上的呢。”
“我去問媽。”芽芽掀開被子就要竄下床。
聶衛平把人撈住往被窩里塞,現在天氣冷竄出去身體就涼了,到時候感冒怎么辦,再說媽肯定也睡了。
芽芽打了個哈欠,“二哥,那明天咱去跟媽說。”
“嗯,睡吧.”聶衛平話音剛落,一扭頭,人已經睡了。
他把芽芽的小腳丫放肚皮上暖著,一歪頭也睡了。
晚上,芽芽做夢夢見二哥娶媳婦了,還是她滾的床,隔天一起床就去找蔣文英。
聶衛平一言不發,給了幺妹個干得好的手勢。
“要真能去做學徒,那就去吧。”首先發話的卻是老太太。
擱以前,家里肯定出不起那個錢,但最近進賬的一百塊讓整個家底都寬裕起來了。
蔣文英跟老太太商量著,要是能夠找到靠譜的門路進廠子當學徒,賣隕石的錢足夠撐一年。
芽芽高興說:“二哥,你不用擔心娶不上媳婦了。”
蔣文英詫異,問二兒子,“你想到娶媳婦了?”
聶衛平臉色爆紅,不過既然已經被挑明了,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總要娶媳婦等,等大哥結婚后,再過幾年不就到我了嗎?”
老太太琢磨著:“老大再過兩年確實能說親了。”
鄉下結婚很早,雖然這年頭法定結婚時間是男二十歲,女十八歲,但很多都是十六七歲開始說親,十八歲就結婚,所以聶海生考上中專后,再上兩年半,也就能結婚了。
老太太說:“老大的媳婦,鄉下也好,咱不嫌棄門不當戶不對,城里也好,做不了農活也不勉強,要真娶了媳婦,咱家也不磋磨人姑娘,他們能好好過日子就行。”
聶海生平平仄仄說:“還早”
蔣文英笑著說:“海生,你喜歡什么樣的,媽這兩年開始留意、”
芽芽說:“漂亮的。”
一屋子的人就丟笑了,老太太問:“你覺得怎樣算是漂亮。”
芽芽就把打交道最多的人輪番說了一遍,“像奶奶一樣能管家,像媽一樣能勤快,像秀珠阿姨一樣說話好聽。”
老太太和蔣文英都很高興,摟著芽芽稀罕的親香。
站著的兩兄弟松了口氣,只要不扯到結婚就要,他們也會害羞的。
知道家里的意思之后,聶衛平就開始留意有沒有進城里當學徒的機會,有眉頭了就跟芽芽說,可惜一個星期后,芽芽要走了。
出發的那一天居然是雷打冬,是和“六月雪”一樣罕見的天氣,“雷打冬十個牛欄九個空。”這樣的天氣,連牛都會被凍死。
李家,李敬修剛開門,一股冷風夾著雨雪朝著他直灌進來,冷得他打了一個哆嗦。
劉秀珠和李岳山琢磨著真出不了門,就嚇唬兒子。
“這個雷專劈不聽話的小孩子,你一出去就會被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