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托我問工廠學徒的事。”
不早說,老太太一拍大腿把人朝著炕上帶,一邊招呼兒媳婦整個糖水來。
李冬香張了張嘴,有太多想吐槽的地方,最后還是閉上了嘴。
蔣文英放了糖水也不走了,擱屋里聽著。
讓聶衛平做學徒的事還真有眉目了。
只要一進廠,三年學徒一滿就能當正式工,沒什么情況就是一輩子的活。
進廠都是得考試的,幾百人爭二三十個,爭得頭破血流。
也是該聶衛平運氣好,大女婿的單位新增了個拖拉機輪胎車間,又剛好有位男同志因為生活作風的原因空了個名額。
“姨奶奶,多喝熱水”芽芽捧著杯熱水跑進來。
李冬香雖然討厭親姐處處壓著自己,平時不愿意來,但又魔怔的了解親姐的一舉一動,芽芽的事她也知道。
雖然水已經喝飽了,但看芽芽閃亮的眼神,李冬香還是很給面子的抿了幾口,繼續說。
“總之,名額是有了,衛平進城有大丫,大丫的男人照看著,先進廠培訓,然后分車間。我大女婿已經找好師傅,到時候有個師傅帶。
不過說好了,第一年每個月的十四塊得分五塊錢給人家師傅,三年轉正后就是三十塊,四年能定二級工,到時候就是35塊,要是挨到八級工的老師傅,一個月能有五十來塊,比廠長的工資都高。”
等這邊嘮得差不多了,芽芽溜出了屋。
聶衛平幾人在堂屋等得老焦心了。
聽說是拖拉機輪胎車間,再一聽待遇,聶海生和小紅子都覺得很不錯,聶衛平激動得臉微微出汗,他還以為得等上好幾年。
咋就那么好運呢,聶衛平幸福的想。
咋就那么好運呢?田淑珍想不通。
好像從分家以后,老聶家就好像住進福神的老窩,一年就盤了大房子,靠賣綠豆,賣黃姜掙了點錢,聶海生也要上中師了。
田淑珍一邊叨叨,一邊整理櫥柜里的破鞋。
一旁的聶三牛,冷汗都下來了。
他的私房錢,全藏在一雙破棉鞋的鞋墊里。
田淑珍的手剛摸到破棉鞋,聶三牛忽然‘哎呦’一聲,直挺挺的往后邊摔去。
嚇了一跳的田淑珍回頭剛好罵,看人臉色剎那慘白,就趕緊去扶。
“別動別動”聶三牛抱著腦袋痛苦的喊,“我暈得厲害。”
田淑珍拎起暖水壺搖了搖,趕緊拎著空暖水壺朝隔壁跑。
隔壁屋的人全跑來,此時聶三牛還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老太太上手就掐聶三牛人中。
聶三牛也喝不進水,躺了一回總算緩過來,自個連滾帶爬的躺回炕上躺著。
幾個女人在外頭。
“上一回在菜園也暈,別是身體出了事,我看得到衛生所里看看。”
“是不是上回清淤泥砸的傷?”
老太太讓三兒媳明天就帶人上城里衛生所。
田淑珍心亂如麻的應了一聲。
大人的話沒什么聽頭,芽芽跑進屋里,脫了鞋上炕就去按聶三牛人中。
聶三牛幽幽的睜開眼睛。
“三伯,你說鼻子下邊是不是有開關,剛才奶奶一按你就醒了”
“那叫人中...”聶三牛虛弱說:“我又沒暈,你還是給我揉揉額頭。”
芽芽應了一聲,小手去幫聶三牛推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