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意在油簍后面招手讓幾個人進去。
滿屋子都是花生油的香味。
李敬修和芽芽站在大門口,問:“你偷溜進去的?”
“放屁,我爸安排我在這里干活。”王勝意也覺得剛才的舉動偷偷摸摸,于是插著腰站在門口,問:“都帶來了吧,他們去吃飯了,一會就回來。”
榨花生油的機器還溫熱,王勝意把洗干凈的青蘿卜擦成絲,狠狠的挖了一勺碾碎抄數的花生放進盛的蘿卜絲的盤子里,又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摸出來一小袋鹽巴用筷子攪拌。
炒熟的花生剛好能燙熱蘿卜絲,花生碎沾著油,他率先操起個黃餅子夾著吃,嘟嘟噥噥的說:“這一頓請你們,咱們算是兩清了。”
剩下三人也圍著磨坊,一人拿了個黃餅子。
“來油坊干活很累的,你能行?”芽芽一邊吃著嘴唇沾油,一邊打量四周。
來油坊干活的都是壯勞力,本來十公分已經是見頂了,但每年榨油的工人一天有十二個工分,就是因為榨油比下田干活還累。
“炸完油能分花生碎和油底子”王勝意吃完又摸了一個餅子,“我媽磨了生產隊長好久。”
看到葛寶泉已經卷好了一個黃餅子,王勝意一揚手搶了過來。
葛寶泉砸吧了下嘴,傻乎乎的去重新摸。
“你怎么欺負人。”芽芽豎眉。
王勝意得意洋洋的說:“誰讓他自己沒看住”
已經剩下最后一個餅,三雙手同時壓住,誰也沒打算放開。
“猜拳”芽芽說。
王勝意:“猜就猜,誰還怕你呀,就剪刀石頭布。”
李敬修幽幽說:“好,剪刀石頭布——”
三人同時出手,兩個布一個石頭,芽芽和李敬修得意一笑,操起最后的黃餅子遞給葛寶泉。
雖然吃得滿嘴油光,但黃餅子很頂餓的,芽芽吃了一個就不怎么吃得下了,溜達著繞著磨坊轉悠,跟著王勝意出了門。
王勝意蹲在草叢里看著遠方,斜眼瞥了眼靠近的人。
“那些油底子,多嗎?”芽芽問。
“能吃小半個月吧。”王勝意叼著跟茅草芯芯又加了一句,“不過你們家人那么多。,就不一定了。”
聽到芽芽想買,王勝意眼神一亮
“你有多少錢”
“我不告訴你”
一道陰影照下,李敬修繞到兩人前頭。
“你們在說什么。”
“關你什么事,我不告訴你。”王勝意痞笑著說。
李敬修表情淡淡:“只要是芽芽的事,就關我的事。”
王勝意‘嘖’了聲,“聶芽芽,就不告訴他,不然那事就不成了。”
他就是故意的。
打從一年級開始,這從城里來的臭小子就呸高傲了。
他們農村人多樸實啊,你來找我玩,一塊就是朋友了。
這臭小子一般不會對一個人過多的接觸,除了芽芽,好像跟芽芽說完話后李敬修也容易接近一些。王勝意就覺得這人兩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