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老放下破車頭回也不回的去開會,醫院領導領著三個大孩子把人家車給偷了,讓人趕緊騎走,別讓老頭下來瞧見了。
至于車的下落,很大方的讓芽芽處理掉,有款項的話就當辛苦費。
說實話這么破的車,也就只能賣到廢品收購站了。
三個人又不想走,王勝意執意要騎車,李敬修坐后座,芽芽坐斜杠上,就這么搖搖晃晃的出發。
到一處長斜坡的時候,迎面開過來一輛卡車。
卡車要爬坡,理應是自行車退讓。
剎車本來就有問題的車子忽然失靈,猛地朝行駛的卡車沖去。
剎車的卡車輪胎碰出陣陣火花,自行車朝下滑行也停不下來。
“把芽芽推出去!”李敬修忽然喊。
他雙腿一直試圖撐著地面加強下滑的速度,如果他現在跳車,王勝意整個人就得撞卡車車頭上。
王勝意當機立斷把芽芽推下車。
卡車和自行車在一手臂寬之間交匯。
卡車,停住了。
自行車,也剎住車了
落在旁邊草地上的芽芽啃了滿嘴泥巴,滿臉茫然。
今晚唯一受傷的傷員被攙扶著回了家。
燈下有個陌生女人,見著芽芽就淚如雨下。
“可憐的孩子,快讓我瞧一瞧”
李敬修一手把芽芽拉近,另一手擋掉章文佩的手。
這哭得凄厲的女人在他眼里散發著危險的信號。
女人淚眼朦朧的瞧著芽芽,顫著聲音說:“我...我是你姨媽。”
芽芽吃了一驚,反而是李敬修解除了敵意,推開門后摸摸芽芽的頭發,極其溫柔,“進去說吧。”
芽芽沒動,他伸手牽著人走。
女人又抹了抹眼淚跟在后頭。
走時暖爐余溫還在,屋子里算不上冷,但也要盡快生火,否則人遭不住。
芽芽靜靜的。
“你母親就是章月嫻,你爸爸叫凌波,他們都是地質學家,我叫章文佩”章文佩一把拽住芽芽小手,從兜里翻出一張黑白照片,指著上頭的男女,“這是你爸,這是你媽。”
芽芽開腔,聲音像是砂紙似的嘶啞,問:“你怎么知道我是章家的小孩。”
“一定是,你跟我姐小時候很像,我一眼就瞧出來。”章文佩指著她脖子上的長命鎖,“是不是薛愛蓮給的你?”
瞧見芽芽點頭,她更激動。
“那就沒錯,薛愛蓮跟我姐關系最好,你生下來時她把你當親閨女似的疼,否則當年我也不會答應讓她帶你走。”
“那為什么章家人,那天不認我。”
屋子里已經漸漸暖和,李敬修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芽芽身邊。
章文佩面露難色,支支吾吾的不說話,好半天才說:“因為錢。”
李敬修冰冷的眸在章文佩歉意羞愧的說出真相時漸緩,至少面前人如今的眼淚有幾分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