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不搞清楚頭尾是什么樣就不把知識帶進課堂的原則,波莫娜研究了一下讓·雅克·盧梭這個人的生平。
他寫了一篇懺悔錄,他毫不避諱自己的人性丑惡的一面,與大自己十二歲的華倫夫人的風流韻事,勾引貴婦,有男人想強奸他……但真正讓波莫娜感觸良多的是他和烏德托夫人的愛情。
盧梭的父親是日內瓦的鐘表匠人,母親家庭也不顯赫,是一個牧師家庭,并且在他出生后不久就死了,他的家庭情況很一般,但他到了巴黎后卻熱衷參加沙龍,結交貴族女性,1742年他30歲的時候加入杜賓夫人的沙龍,向杜賓夫人求愛被拒后,在他的書里他寫道: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巴黎最美的女人之一。她接待我時正在梳妝,胳臂赤裸著,頭發蓬松,梳妝衣也隨便披在身上。這種接待在我還是破題兒第一遭,我這可憐的腦袋經受不住了,我慌了起來,簡直不知所措;總之一句話,我愛上杜賓夫人了。
花都巴黎貴族的風流陣仗,一個鐘表匠的兒子哪里見識過,他錯誤地理解了很多東西,比如愛情,還有女人的心思。
杜賓夫人是薩米埃爾·貝爾納和方丹夫人的女兒,是三姐妹中名聲最好的一個,拉·圖施夫人跟金斯頓公爵跑到英國去了,達爾蒂夫人是孔蒂親王的情婦,她自己則聰明得多,沒有任何閑言碎語的同時還是巴黎最美的女人之一。
男人看女人總是帶著一種美好的想象,覺得她美貌出眾的同時也應該品德高尚,一如女人看男人,覺得他長得英俊應該是個優秀的人。
在倫理上,父子不應該共享一個妻子,武則天曾經服侍過李治和他的父親,楊玉環服侍過唐玄宗和壽王,很多人傳言杜賓先生前妻的兒子在追求他的后母,他長得漂亮又野心勃勃,年紀和后母以及讓·雅克·盧梭差不多。
藝術家本來就沒什么忌諱,思想非常之開放,再說這是沒有證據的事,男人和女人就不能存在單純的友誼么?于是盧梭繼續追求杜賓夫人。
如果一個女人要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現得特別美麗,就會找一個又丑又笨的,這樣對方就會把視線全部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了。
杜賓夫人給她前房兒子找到妻子就又丑又溫和,這種女人很容易被控制。
雖然女人很容易被男人操控,可是也有男人被女人操控的情況,這其實很簡單,杜賓夫人利用盧梭讓自己的“繼子”嫉妒,當盧梭失去這個利用價值后,他就被杜賓夫人遺棄了。
杜賓夫人的沙龍有很多名人,奈爾先生、圣皮埃爾神父、薩利埃神父、富爾蒙先生、貝尼先生、布封先生、伏爾泰先生,這些人應該很正派,不會讓她的名聲受損。
盧梭在這些泰斗級人物面前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所以就大膽寫起信來。她把他的信一連壓了兩天,連提都不提。到了第三天,她把信退回給盧梭,當面說了幾句責備的話,語調之冷淡真使人為之心寒。
在東方,給女人化妝描眉被稱為“閨房之樂”,一個正派的女人不會把自己晨起梳妝的樣子給丈夫之外的男人看的,盧梭自己也寫了沒有接受過這種招待,從一開始杜賓夫人就在釋放錯誤的信號。
小杜賓先生忽然暗示盧梭,杜賓夫人嫌他去看她太頻繁,請他以后別再去了。
這兩個人的心思很復雜,并且還很陰暗,也許并不是每個巴黎人都是這樣的,但他們代表了一種上流社會的風氣,工于心計,表面的富麗堂皇下是腐爛的軀體和扭曲的靈魂,欺負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年輕人不會讓他們顯得高人一等,他們的丑事反而被盧梭記錄下來“流芳百世”了。
巴黎的臟不只是衛生臟亂,還有人心臟亂,盧梭第二年就離開了巴黎,去了威尼斯法國大使館,給蒙太居伯爵當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