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寧起床出屋打水,就看到顧老四拉著顧嚴柏,而后者并不樂意的樣子,就張口喊道:“東東他爸,南南和西西醒了,你進去給他們沖奶粉。”
“行。”顧嚴柏點頭,就勢扯下顧老四的手,抬腳往屋里走。
顧老四有些急了,沖口說道:“二哥,你個大男人成天圍著奶娃轉,不嫌丟人呀?”
顧嚴柏臉色一冷,側頭對顧老四道:“我照顧自己的娃,不覺丟人。四弟沒事就回去。”
說完,抬腳進了屋里。
顧老四望著他的背影,又氣又無可奈何,余光瞥見田寧,他記憶中的二嫂是個面軟的人,就算老娘說她曾拿菜刀砍她,顧老四也是不信的,嬉笑著湊過去央求道:“二嫂,你行行好,叫二哥回一趟老屋吧,咱娘專門給二哥做了他喜歡吃的湯泡飯。”
田寧打量著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小叔子,有些驚奇地道:“你二哥喜歡吃湯泡飯,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不會是你喜歡的吧?”
顧老四被噎了一下,很快又嬉笑道:“我和二哥是親兄弟,喜好都一樣。”
田寧搖頭:“你二哥喜歡吃蛋炒飯,不喜歡吃湯泡飯,等你們什么時候知道他的喜好了,再來請人吧。”
說完,就拿起竹掃把,將臉色難看的顧老四直接“掃”出了院門。
顧老四氣得踢了一下院門:“姓田的,我之前還在娘面前說你好話,現在看來娘說得果然沒錯,你就是個潑婦!”
“你說的沒錯,我是潑婦,你再吵吵,我的竹掃把可就不認什么小叔子了。”田寧說著,就操起竹掃把朝外打,嚇得顧老四掉頭就跑。
顧家一窩子狼心狗肺,田寧可不覺得顧老四上門請顧嚴柏去老屋有啥好事,干脆打跑了事。
一轉身,看著顧嚴柏抱著男娃站在堂屋,也不知道出來多久了,田寧將竹掃把一丟,神色坦然道:“下次顧家再來人,我還是會把他們趕出去。”
她這樣的言行,放在70年代的鄉下,潑婦都不足以形容她,得叫聲悍婦,還是被人戳脊梁骨的那一類。
她以為顧嚴柏就算不說什么,至少也得皺一下眉頭。
不料,顧嚴柏道:“這次給你添麻煩了,以后我不會讓他們進院子。”
田寧:“……”
接下來一早上,田寧翻找原主的記憶,都沒有顧嚴柏對妻子言聽計從的畫面。
難道是夫妻生活就是這樣,你軟他就硬,你硬他就軟,就如東風和西風,總有一方要壓過另一方,如此才能夫妻和諧?
田寧還未想明白,顧嚴柏將手里的男娃遞給她,道:“我今天得早走,回來也會晚一點,有事你請王嬸子幫忙。要是太累了,可以請人代課,你的身體最要緊。”
顧嚴柏說完,就登上大卡的駕駛室,發動車子開走了。
王嬸子剛好過來,望著遠去的車子,有些感慨地對田寧道:“這滿村里,我就沒見過有誰比嚴柏更疼媳婦的了。”
這就是疼媳婦嗎?
不是西風壓倒東風?
到了學校,同事們紛紛恭喜田寧,道她丈夫有了鐵飯碗,她家也算是雙職工了,收入可觀,日后她也不用這么辛苦了,要有事也能請人代個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