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一向喜歡打聽別人吃了什么,買了什么。
嚴柏沒有多想,點頭回道:“是買了些肉。”
“哥你幾點買的?”何狗子追問。
一般人不會打聽的這么細,嚴柏有些詫異,當目光掃見面色漲紅的顧大柱,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因為老太太逼著顧大柱買肉的事,搭乘他車子的村民特意與他說過,他那時沒有什么表示,如今也不會。
他開口淡淡道:“我開車回來前買的肉,大概10點多吧,肉鋪還剩一些肉,現在趕去或許還能買到。”
他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變了。
何狗子不再強拉著顧老大了,而是撒手又斜睨后者笑道:“原來這肉鋪還有肉啊,大柱哥你趕緊去吧,你娘還等著吃肉呢。”
周圍的村民哈哈大笑,大家也都催著顧老大趕緊‘再’去一趟鎮上買肉,這次肯定不會空手而回。
顧老大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狠狠推開何狗子,充血的眼睛充滿恨意的瞪了嚴柏一眼,掉頭沖進家門,狠狠甩上門,與之前他婆娘的動作竟然一致,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只是這次院子里沒有一點聲音,沒有人聲,沒有雞鳴狗叫,也沒有摔打聲,安靜得好似里頭根本沒有人。
想聽熱鬧的村民,在院門外等了好幾分鐘都沒有等到,只得遺憾地各自散了,而嚴柏早在之前就開車回家。
他到家的時候,王嬸子的兩兒媳剛把一筐菜抬到院里,田寧與她們道謝,又請她們進屋喝水。
“田老師你太客氣了。”王二媳婦眉開眼笑,因為她知道村里別人家客套地請人進屋喝水,就是喝口白水,誰家也不缺那口白水,但田老師是個講究人,請人喝水必然是加了糖的,甜滋滋,要是再擺上些瓜子紅棗就更好了。
王二媳婦迫不及待地往里走,但被妯娌王四媳婦拉住了,后者歉意道:“田老師,我們家里還有事,婆婆讓我們把菜送到你這就回去。”
說完,王四媳婦就用扁擔套上騰空了的籮筐,搭在肩上往外走,王二媳婦雖不愿,也只能跟上。
田寧挽留不住,便送她們出門,在院門口碰見了嚴柏。
“嚴隊長回來了,還買了肉。”王二媳婦熱情地跟嚴柏打招呼,眼睛往他手中提著的五花肉瞄了好幾眼,又朝田寧道,“田老師,我跟你說,這么好的五花肉做成芋頭扣肉最好吃,我們剛剛給你拿來的菜里就有香芋,你要是不會做,我留下來幫你……”
王四媳婦臉紅的不行,連忙打斷道:“二嫂,田老師做菜的手藝好著呢,娘說過好幾次在田老師家吃過飯后,再吃咱們妯娌幾個做的飯菜都沒滋沒味。”
王二媳婦被拆臺,尷尬得不行,還想說兩句話描補,但妯娌沒給她機會,強拉著她走了。
院門里外便只剩下夫妻倆。
田寧朝他點了下頭:“回來了?進來吧,中午想吃什么?”
“隨便。”嚴柏答道,走了進來,順手關上院門,擋住外頭的寒風。
“沒有隨便。”田寧是最怕隨便這兩個字的,余光瞥見男人手中的五花肉有兩斤左右,想起王二媳婦的話,便問道,“芋頭扣肉可以嗎?”
嚴柏愣了一下,問道:“會不會太麻煩?”
田寧看了一眼男人被寒風刮得發紅的臉頰:“你現在可是餓了?也行,中午炒個韭菜雞蛋,晚上再做扣肉。”
“媽媽,你真的要做扣肉嗎?”東東跑了出來,兩眼發光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