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是半夜回來的,他沒有點燈,但剛一摸到炕沿,田寧就坐了起來。
夫妻倆在黑暗中對視,彼此的呼吸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沒事了,睡吧,我坐在邊上守著你們。”嚴柏開口,聲音嘶啞。
田寧卻沒有動,當眼睛適應黑暗,是能看到模糊的影像的,她望著嚴柏低聲道:“跟我說說結果。”
嚴柏沉默了一會,告知她沒有結果,因為何鐵柱咬死沒人指使,道是昨天看到嚴家買肉多,便想著摸黑進來偷兩塊,其余的一句話不說。
“顧老三那頭呢?”田寧問道。
嚴柏的神情變得有些復雜:“三丫偷吃完家里的紅燒肉,跑出后門的時候摔了一跤,磕破頭昏迷過去,老林頭給她處理了傷口,在我回來之前三丫還沒醒。”
田寧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廚房方向,廚房的窗臺上放著一碗紅燒肉,眸子瞇起。
嚴柏道:“我已經把那碗肉收起來了,明天帶去派出所檢測。”
很多話不用說,但彼此都明白,田寧嗯了一聲就沉默下來。
“睡吧,我守著你們。”嚴柏再次道。
“你也上來睡吧,能睡一會是一會。”田寧說著,把睡熟的東東抱到中間,又把被子往那邊扯。
嚴柏心底涌起的那一絲悸動,再看到她這舉動時,很快就消失了,黑暗中,他自嘲一笑,攏了下身上的衣服,靠坐在炕沿上道:“不用麻煩了,我靠著睡一會兒就行。”
說完閉上了眼。
就算夜視能力不錯,也只能看到人影輪廓,沒辦法確認男人真的閉眼睡覺了。
今天晚上發生了許多的事,嚴柏都擋在前頭,護著她和孩子,所以田寧對他是感激的。
察覺到他此刻疏離的態度,田寧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歉疚。
她也沒說話,靜靜等待男人呼吸變得綿長,猜測他睡熟了,便坐起身,拿起被角往他身上蓋。
剛將被子拉到他的腰腹上,男人忽然動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干燥又炙熱,田寧被驚了一下,很快壓下慌亂,低聲與他道:“我就是給你蓋一下被子,沒有別的意思……”
但她的話還未說完,男人的手掌忽然使力,將她扯入懷里,扣住了她的腰,他的呼吸也在她的耳畔,粗重,急促,還有一道黯啞的聲音:“寧寧別動,我就抱抱。”
將她抱入懷里,嗅著她的氣息,之前在黑夜中狂奔卻不知她是否安好的恐懼,才有了一絲消融。
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他不由得收緊了手臂。
田寧真的不敢動,因為她察覺到男人身上的灼熱又危險的氣息,她怕自己一動,會引來男人更激烈的反應。
但男人身上太熱了,他的手臂還在收緊,似乎要將她生生嵌入他的身體里,她感受到男人烙鐵一般的肌肉,感受到了男人身體某處的變化。
田寧的心越來越慌,她忍不住開口,聲音顫抖:“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用手幫……”
聽到妻子顫抖的聲音,聽到她話里透出的害怕和恐懼,嚴柏只覺得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他一下子放開她,狼狽起身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