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十一年前的長壽鎮桃花堂,她爬不上樹,那個掛錦囊,會笑的天真爛漫,純和善良的小女孩。
她拿了紙風箏卻是躍過他身邊,對蹲在落塵庵門邊的小孩子說,“下次再把風箏掉進來,就沒有姐姐幫你了。”
如果自己兄弟的尸骨還躺在落塵庵的庵堂里,而殺人疑兇如此明目張膽出現在他面前,繞是他以往再鎮定如初,也是幾乎沖過去,抓住她手。
“冥解憂!”
這個女子欲掙脫,“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吧。”
他冷諷,“認錯?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哪怕只是十一年前見過,哪怕三年多前,她覆著紅色面紗求他收留,他就是認得她。
“你放開,你弄疼我了。”女子急急出口,“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叫關玲瓏。”
“關玲瓏?”
他一聲輕緬,失神剎那,女子已掙脫,出了落塵庵,逃之夭夭。
他欲追去,于此同時,夏天無從堂里出來,面色清悲,對他道,“阿祤,別再維護那個女人了,刺在天凡身上的那把匕首,整個晉國,只她才有!”
而他卻是看著那女子離去的方向。
關玲瓏?
莫非是他方才出現了幻覺?把那女子當成了冥解憂?
直至回到王宮,鄒璲拿了幾本折子遞給他,“王上,太后為王上廣選民間女子,各地層層篩選,太后亦是親自把關,粗略擇了四百五十位女子,這些女子姓名家世皆在此,王上可要過目?”
他隨手拿過,翻了翻,只道,“趁孤不在王都,這太后倒是真會找孤麻煩,弄這么多女子,為的就是把她那侄女塞給孤。”
鄒璲知曉王上最煩那些女人,先王后宮為奪嫡奪后位,是如何算計如何慘烈,這位王上從小是看在眼中,以至于他雖登王位,后宮卻只有那位賢淑德良的王后,從不用女人在朝堂上爭權奪勢。
這太后,自然坐不住,三番五次為王上后宮籌謀,這一次做的更過,不擇官家女子,偏的大選民間女子,只怕有些女子為得王上青睞,不知塞了多少銀子給那些官府大人。即便太后,也私相授受不少啊。
“那王上,這些女子……”鄒璲瞄了眼王上,卻見王上像是見到什么意外之事,突然是死死盯著折子,念了一個名字。
關家鎮關玲瓏,那個名字,夾在折子的眾多女子名字中,并不太醒目。
“這些女子畫像呢?”
“在內侍府。”
“找她,把她畫像給孤找出來!”
畫像還未歸名整理,于是,在流華殿中,散亂一地的都是畫像,撐開畫軸又滾上,幾個宮人正在拼命的找人找畫像。
“找到了!”
有一位內侍激動至極。
不待鄒璲接手,那位王已快速行到內侍前面,劈手奪過那女子畫像,那畫中女子眉清目秀,尤其是那點綴的綻放一笑,如同在落塵庵桃花樹下的一笑,奪人心魄。
那次不是幻覺。
是她!
就像那日罰她二十板子之后,她對芷瀾說過的話:他給我如此恩寵,是在把我當活靶子,讓別人都爭對我算計我,指不定他還故意在旁看戲。
她很聰明。
他故意的允了章惠入宮,給兩人都是妃位,以章惠的性子自然不甘人下,他是想瞧瞧她會在著宮中如何活著,是用盡手段,還是爭寵媚上,她闖了很多禍,進宮第一日便去流華殿偷窺,然后再是摔他賜的東西,跟著茱萸入地道,故意承認推人落水,不敬太后王后,還放話是他寵妃,只有他才可以下旨打她。
她既如此說,太后王后奈何不了她,何況她又自己認罪,自然只能他出面收尾。而對于他給的二十大板懲罰,她欣然接受,不求情,不喊冤,不反抗,作為一個無權無靠山的人,很懂在一鍋渾水中如何抽身而退。
明知他討厭她輕浮諂媚,還故意的在他眼前使勁裝著引誘他,一副看他好戲的模樣,令他幾度心性不穩。
她很斷定,他壓根不會碰她,所以才肆無忌憚。
心如毒蛇,裝弱如貓,狡猾如狐。
世上除她,還有誰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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