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你幾日,你翅膀倒是越發硬了。”聽及她此番話,他斂著眸子,指著前邊,嗓音低緩,不急不躁:“那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他放任她?
玲瓏像是聽到一個好笑的詞,像是施舍,好似她便該感恩戴德,這是宮外,她若不愿,有的是詭計逃離。
就比如,他讓她走一步試試,她自然的退了一步,不動聲色,迎風臨立,去看他鐵青發白的容色。
像是在宣戰,她走了一步,也僅僅只一步,不逃不躲不走不跑,你能怎樣?
他從未見過如此無賴厚顏的人,以至于他能比她更無賴無恥,緩緩說道:“既然如此聽我話,別鬧了,上馬車。”
她溫著笑容,往后再退一步。
他按耐一番欲跳的青筋,明知她是故意,明知她想挑起他的怒意,明知她是在挑戰他對她容忍的底線,明知她再退幾步便是要真的開跑。
在他面前想跑?沒有機會的。
黍洱不知前頭發生了何事,只是覺得從未見過如此失控沖動的王上,想當年,哪怕王后怒摔東西,王上也是淡然置之,偏的這位娘娘一而再再而三的令王動怒,黍洱連忙停車,讓開車門。
玲瓏被他一把丟進了車內,他旋即也踏入里頭。
玲瓏低聲:“蠻橫跋扈。”
他也不溫不怒,淡然道:“謝你夸贊,好好坐在車里,別妄想那些雜七雜八有的沒的。”
她再一聲:“我討厭你。”
他靠著車壁,聲音懶懶:“謝天謝地,你若是喜歡我,我還要費盡心思甩掉你。”
玲瓏輕抵著自己膝蓋,靠近,瞄著他,溫笑:“你武功好,力氣大,我不跟你比這些,但愿你這一路能次次看住我。”
到達白水鎮時,已是夜色。
也不知冥棧容與茱萸騎馬去哪兒溜了一圈,竟比兩個坐馬車的還慢一步,一行人又來至一座客棧,黍洱方想上前去詢問客房,腦子一抽,先問南宮祤:“少爺,要定幾間廂房?”
“四間。”
黍洱辦事麻利,很快前去定了房,回來時,手里捏了四個房間的木牌號,遲疑著要怎么分配。
茱萸插嘴:“這里有五個人。”
玲瓏過去拐著茱萸胳膊:“你四哥、容公子、黍洱各一間,我和你一間,剛剛好。”
“錯了。”南宮祤撇著她,糾正道:“是我和你一間。”
玲瓏:“……”
茱萸心里歡欣雀躍,想到這兩人終于要和好,連連點頭:“對對對,四哥說的沒錯。”
對你個頭啊。
茱萸把她的手拉扯下來:“嫂嫂,我還是喜歡一個人睡。”說著,拿過黍洱手中一塊牌子,哼著小曲,一路雀躍上樓。
冥棧容也不多說,拿了一塊。
黍洱很自覺遞給南宮祤一塊,便退離去忙活,玲瓏心想:我自己出錢定房,總可以吧?
只是,一抹腰間,沒摸到自己的錢袋,她上次在客棧洗漱完,換了衣裳,該不會是一不小心落在那兒了?也不對,她仔細想想,記得自己帶上了的,莫非是……
她定定的望著他,真是為了看住她,什么都做的出來,敢斷她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