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在大賭坊各處看看,玩了十把,贏六輸四,原先本錢五十兩,這一會兒功夫已翻了十倍,這五百兩到手倒也容易,這第十一把,她將四百四十兩全部押注,賠了精光。
摸著手里贏來的銀子,還算好,至少也算贏了十兩不是?
南宮祤那人以為拿了她錢袋,便可以斷她財源絕她后路,料想把她轟出去也不會亂跑,可笑,想讓她聽話乖乖回去,還欠那么一些火候。
拋著手里頭的銀子,她正打算離去,不料有人從側邊出來,叫住她:“姑娘留步。”
她撇眸:“你是?”
“我是此處掌柜。”
玲瓏一笑,瞥了眼賭坊上下,白水鎮最大的暗地賭坊,裝潢闊綽,連那頭發骰子的姑娘都是絕色,再瞧賭坊做莊出老千的手段,只怕也不是個普通正經賭坊,她道:“我只贏了十兩,掌柜是做大生意的,莫不是連這點都舍不得?”
“那倒不是。”掌柜暗嘆這姑娘深諳賭坊內里規矩,明明贏了百兩,最后卻主動散財,賭坊是銷贓掙錢之地,不會讓人白白贏錢,只怕這姑娘攜財一出賭坊,必有人半路劫財。
想來她肯散財,必不是來贏錢,只圖一個樂子,掌柜又道:“我家主子瞧姑娘賭技精湛,想與您見上一面。”
他主子?莫非方才有人暗中觀察她?
不至于吧,這么大個暗地賭坊,它高大上的主子,要見她?何德何能?該不會這賭坊還兼騙女子入院拐賣女子?
孤身在外,多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替我謝謝你家主子,但我該回家了。”她友好拒絕。
掌柜不強求,也很友好:“姑娘,外頭下雨,我這有傘。”
玲瓏拿過傘,給了他一點碎銀:“算我買的。”遂不多做停留,連忙離去。
只是,人一出賭坊,后頭偷偷摸摸跟了多人。
她心中暗道不好,該不會真是拐女子的黑賭坊,旋即加快了腳步,一路往大道走,但這賭坊位置實在偏僻,繞了幾個彎,還是烏漆墨黑的小巷,而此刻,巷子的前頭末尾,紛紛竄出了幾個持棍大漢。
……
一柱香后,巷子里倒了一片人。
只留下那女子撐著花傘,仍棍子離去的背影。
在玲瓏出了巷子,正要拐入一條大道時,后背起了一抹涼嗦嗦的聲音:“關姑娘好身手。”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她回頭往后撇去,只見后面暗黑處,緩緩走出來一抹華衣人,華衣人旁邊還有一位身著黑衣的青年,那華衣人撐著傘,傘頂雨水如流,溫然一笑,與她對望。
她握緊傘柄,驚道:“是你?”
賭坊主子是他!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她終于明白,明明有直路走,南宮祤為何非得繞白水鎮回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