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上這么掌柜上家,薛老叔也是一把辛酸淚。
“若是哪天我真不回來,薛叔把鋪子賣了我也不追究。”玲瓏趣笑,拿出一抹錢袋子,和一疊折好的賬目紙張,再遞給薛老叔:“這是工錢賬目,還有給大伙的年初酬利,麻煩薛叔對一下。”
薛老叔拿著賬目,又是一番熱淚,想起自從薛小成那小伙子走了,他便再招了一個年紀大一些需要養家糊口的漢子,這鋪子也就兩人,看著賬目又道:“姑娘能回來都是萬幸,我哪還需要算什么。”但還是看了兩眼才收好。
少婦在一旁聽了許久,見玲瓏笑了笑,忽然看過來,少婦不知怎的手一松,方買的紅棗落了一地。少婦哆嗦了一下,調了調表情,正欲把地上的棗子撿起來,奈何身子不便,難得彎腰。
玲瓏一見,忙上前彎腰將棗子撿起,袋口束緊一些才交還給這位少婦,少婦柔了聲道:“多謝姑娘。”
她正欲說聲不客氣,鋪子外風風火火闖進來一男子,對著少婦便是一頓數落:“你怎不在家好好待著,一個人跑出來做什么,知不知道,這多危險。”
少婦舒開眉眼,寬慰他道:“我想吃紅棗羹,見家里米缸見底也沒紅棗便想著出來買一些,其實不礙事的。”
“你想吃什么告訴我便是,你這般跑出來,若是萬一有個好歹,便是大事,以后不許再這么胡鬧。”他雖呵斥,可卻還是拿過她手中的棗袋子,又極為愛護道:“走了這么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歇息一會兒再回家?”
少婦搖頭笑了笑,摸著肚腹,輕柔道:“彥郎,我不累。”
玲瓏瞧著這一對恩愛如斯,只覺身心被嚴重虐待,又覺得這男子側顏有些面熟,扭頭對著男子觀賞了一番。
旋即,她抽搐著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小白?”
江懷彥聽及聲音,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其他閑雜人等,朝玲瓏多了幾眼的打量,忽的將自家夫人護在身后。
玲瓏對此不解,她像豺狼虎豹么?
江懷彥思及片刻,這才尷尬的擇了個稱呼:“關姑娘怎會在此?”
“這是我的鋪子。”玲瓏直接道。
她的?
江懷彥看了眼四周,甚好王上不在,不過這小鋪子也不算多大,他以為以她的身份,不應該只這小店鋪。記得歲朝前夕她還在宮中與他相談,轉眼卻又來了宮外,真是看不懂他們這皇親后妃真的是出宮隨意么?
拋卻疑慮,江懷彥忙有禮道:“關姑娘生意興隆。”
“借你吉言。”玲瓏又看著他身旁少婦,很是好奇道:“這位是你夫人?”
少婦斂了斂眼眸,方想說話,江懷彥抓緊了一番自家夫人的手,搶先道:“我內人身懷六甲不宜勞累,改日再與關姑娘續談。”
“好。”玲瓏看了看他夫人,有身子的人確實不能站立太久,遂點點頭,和藹的目送兩人離去,只見半路江懷彥還細心呵護的自家夫人走慢些別磕著碰著。
她感懷了片刻,直到過了半盞茶功夫,她才覺這條消息未免太過震驚,方才那位美人竟是他夫人?江懷彥居然成親了?他夫人快臨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