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回了寧惜宮,看著這雕欄玉砌的宮殿,生不出一點親切感。寧惜宮,是夏晟王最寵愛的宸妃居所,一入宮便住寧惜宮,自然在外人眼中,她是如宸妃一般的人,得寵無疑。
只是,她這一趟路走回來,總覺得宮中婢子偶爾打量她的眼神,很是奇怪,尤其還在她背后竊竊私語,也不知嘀咕什么。連帶芷瀾看到她回來,也是一臉愁眉不展,憂心道:“娘娘,您回來了。”
“嗯。”她輕應,踏進院子,瞧著天氣不錯,不太想進屋,宮中日子悶得很,她之前在院子里安了把秋千,此刻便坐上,輕蕩了會兒。
芷瀾拿了茶水點心出來,便立在一旁,仍是憂心忡忡的,好似有心事,玲瓏拿了塊點心吃著,不免問道:“芷瀾,誰欺負你了?又是王后身邊那宮婢?”
芷瀾搖頭:“沒有人欺負奴婢。”
“難道我回來,你不高興?”記得以往她一回,芷瀾都是笑容和藹親切可愛,恨不得把所有東西拿出來招待,還會與她分說宮中有趣之事,活脫脫一個多事嘮叨勤懇上進的丫頭,這丫頭從十一歲入宮,到如今已十七歲,自去年分給了她,便不離不棄,還時不時給南宮祤說好話,她已略有猜到幾分,定是南宮祤那廝特意安排來監視她日常起居的眼線。
芷瀾侍奉玲瓏也快有一年,雖然玲瓏不會對芷瀾掏心掏肺,日常聊天卻是不可少。
芷瀾仍道:“奴婢沒有不高興。”
“那宮中可有什么有趣的事,說來聽聽解解悶。”
芷瀾遲疑著:“也沒什么趣事。”
腳尖點地,玲瓏止住微晃的秋千,抬眸道:“芷瀾,你知道我在宮中無依無靠,與王后太后都不合,若是連你也敬我怕我,不肯跟我好好說話,這漫長無聊的日子,該怎么過。”
芷瀾一聽,忽的念起方才幾句頗有與她抬杠的意思,忙委屈道:“娘娘,奴婢不是那意思……只是奴婢,不知該說什么。”
玲瓏接著引話道:“按規矩,我祈子回來該要見一見王后與太后,你說,我是今日去還是明日去?”
“依奴婢愚見,娘娘還是都不去見為好。”芷瀾道:“王后小產,失子心痛,便是連王上都不見,只怕娘娘好心去了,也不招待見,太后一連幾日都在園子聽戲,高興得很,若是娘娘去了,太后定得拉娘娘一起聽,到時又有人說娘娘幸災樂禍,不敬王后的閑話。”
玲瓏頓住,面色一白:“你說……王后小產?有這樣的事?”
“娘娘不知?”芷瀾有些驚訝,原以為這是朝野皆知的大事,宮中對此一概都禁言,王上還為此難過,好幾日不上朝,感情自家主子這么怡然自得,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些流言也不知道?
玲瓏緩了許久:“你仔細說一說。”
芷瀾便瞄了眼周邊,沒什么偷聽的人,才仔仔細細的與自家主子分說,玲瓏這才更確切的了解事情因果。
在她離宮的某一段時間,據她推算應當是她被那溫衍擄走那時,有一夜,王后不顧規矩儀態,不知何因在華清宮中縱酒縱哭,宮中婢子從未見過王后如此,相勸無果。王上聽聞,去看望的時候也被王后說了好一通,王上對此不責怪反而生了憐惜,抱著王后一番安慰,自然而然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