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夏王都知道她身份,之前眼睜睜的任由她作妖作福,卻從未道破,如今也不知怎么不瞞她了,一語到來,不留情面。
冥棧容是晉國唯一藩王龍海王的嫡孫,是龍海世子,作為她曾經的下屬,這個人不僅財產遍地還有幾萬龍海軍,當然,龍海身后的勢力也是她能在晉國朝廷耀武揚威的原因之一。皇帝與她不合,皇帝忌憚龍海是情理之中,后來冥家遭人誣陷扣了個謀反罪,龍海軍不服起兵,后兵敗,冥家滿門抄斬,因此,冥棧容與她決裂,逃來夏朝。
這是公玉鄂拖給她大致描述的一個版本,而其余細枝末節公玉鄂拖不知情,她如今這樣,也一知半解。可她很清楚,龍海變故,滿門之仇,冥棧容與她決裂,誓與晉國為敵,這些都是反叛投誠絕佳的條件,只要冥棧容夠誠意,夏王必定會接納。
既然夏王能派人去晉國潛伏,她為何不能在夏王身邊安插一個人?
她想,此刻的冥棧容沒有必要撒謊,跟隨夏王這條路,也許真是她給他選的。只是她眼下不確定的是,如今的冥棧容,是向著夏王這個深謀睿智的新主?還是一如既往效忠她這個庸庸平平的舊主?
可龍海冥家……他終究是意難平,才會在臨走前憤怒至極傷了她一刀子,聽公玉鄂拖說那一刀下手挺狠的,再差個一分就直逼心口,她與他鬧成這樣,他又怎還會再向著她,她深怕他此刻再過來捅她。
想到此,玲瓏又悄然遠離了他幾步,喃喃說道:“少主……”她不知這奇怪的稱呼是何,又輕輕抬頭望他:“容公子早已易主,如此稱呼我,難免讓人疑你一仆事二主,只怕是不妥。”
他神情微漠:“夏王想要容家千萬財產,你想要龍海勢力,在你們眼中,只要利益,我忠心與否,不重要。”
若論她的過往,冥棧容絕對比公玉鄂拖知道的要多,也更了解她,但可惜的是,冥棧容不是公玉鄂拖,她用關玲瓏的身份入夏朝王宮,冥棧容一向都是在旁邊看戲的態度,也不緊張不在乎她性命,更不會像公玉鄂拖一樣有問必答,簡單而言,這人,會藏。
也難怪,夏王不放心把自己寶貝單純的妹妹交給他。
她望向四周,哪怕是山中起了層層迷霧,他都能準確的把她帶出來,方才被他引著走,不知此刻身在何處,她緩緩道,“你對長興山很熟悉,你知道我要的東西在哪?”
冥棧容指了指前面。
她只看到一堆長長方方的石頭:“那是什么?”
他道:“石陣,陵墓入口。”
玲瓏愣了愣,敢情那些傳言寶藏是在別人墳墓里?她問道:“誰的陵墓?”
冥棧容并不回答,只是領著她入了石頭堆,她原以為會有什么機關暗箭,一路走來,只有橫七豎八的石頭和一些人骨,她皺眉:“這石陣,已被人破了。”
冥棧容帶著她進了入口,拐過幾個甬道,來到一方空曠的密室,她抬頭瞧了瞧,這密室高有幾丈,開闊無比,還有不少稀奇古怪橫七豎八的雕像石堆,她各處走走看看,很確定這密室里曾經有東西,但都已被人移走,一點都不剩,她在一方案樽邊蹲下來,摸著那挪動過的深淺印子,再次凝了眉:“這里早被洗劫一空,只怕那寶劍丹藥,已經沒了。”
他瞥了眼她,解釋道:“很多年前,六國圍晉,你為了替皇甫衍解圍,不惜動用這些寶物,蠢的要死,將玄鐵冰書還有破解迷霧石陣的秘法交給了皇甫若軻,她拿走了密室中的所有物件,最后還毀了石陣。”
說到此,冥棧容還頗為激動,有些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她起身,凝眉問道:“皇甫若軻是誰?”
“皇甫衍的姐姐,封號昭平公主。”冥棧容想到什么,又補充道:“你與皇甫若軻是政敵,無時無刻都想致對方于死地,兩年前,你找了不少她謀反的罪證,令她獲罪入牢,不久后,她在牢中失蹤了。”
玲瓏眼眸輕閃,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朝堂政斗,除去一個人的理由琳瑯滿目,這謀反罪最是好用。不過,能讓兩個女人參與朝政,甚至還要互斗,這晉國的皇帝不管嗎?真讓她琢磨不透。
回了神,她忽的看見冥棧容在弄一個石盤,那石盤上有兩個承軸,分別刻了許多密度線條,他按著軸轉動,一條一條在試探,她走過去:“容公子,為何你對這里的機關這么熟悉?甚至帶我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