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瑕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但看在對方年紀輕輕,又似深受內傷的情況下,他也不好以強欺弱步步緊逼,便收了劍道:“今日暫且饒了你,若下回還聽見你口出狂言,別怪我不留情。”
“要不是我有傷,你以為你能橫。”一說完,薛小成就想上前再斗,可才行進半步,又咳了一口血。
玲瓏一見,眉頭皺了皺,再不能閑著當旁觀者,在這里,除了她也沒人敢靠近薛小成,她急忙幾步跑上前,把手搭在薛小成肩上,好心勸他:“別鬧了。”
“他罵我沒娘。”但薛小成無視她的話,狠狠朝棄瑕瞪過去。
玲瓏也明白,薛小成看似人畜無害,可實則易怒易攻擊,完全不能觸碰他的底線,他從小無父無母,是個流浪乞兒,父母二字,必是他最忌諱的。
棄瑕一聽卻不樂了:“臭小子,是你先開口罵人的。”
薛小成可不管誰先挑事,朝玲瓏道:“姐姐,俗話說長姐如母,他這樣罵人,不就是在詛咒你死么,我豈能不管。”
玲瓏一聽,頭又大了,遂字字道:“我一心一意把你當弟弟,你竟然想認我當娘?”
薛小成:“……”聽及她說把他當弟弟,他心中怒氣忽的消了一半,沒不沒娘的,也沒那么重要了,他又有點滿臉委屈:“姐姐,我不是那意思。”
“你若還認我這個姐姐,就別再惹事,愛打架的都不是好孩子。”
“不是我,我才沒有,是他們,欺人太甚。”薛小成指著南宮祤幾人,面色還含了幾分無辜。
玲瓏心中暗罵,娘的,這門派中人個個都是演技派。
棄瑕哼了一聲,此事明明是那小子出言不遜先挑起來的,反倒最后打不過又說是他們欺人太甚,回到南宮祤身側,棄瑕道:“這天底下,厚顏無恥之人,可真是多。”不過,見多了,他也就習慣了。
玲瓏努力把薛小成伸出指人的手按下去,拿出她一貫的大度,在他耳邊悄聲道:“他們仨,說來我也看不順眼,但是呢,你有傷在身,我也打不過,不如暫且先別與他們計較,待日后,咱們再找機會狠揍他們一頓。”
薛小成放亮了眼睛,但又表現得不情不愿:“姐,瞧你這樣,我要是去揍對面那個穿藍衣服的,你肯定一哭二鬧三不準,可他們來揍我,你就不管不顧不心疼,你偏心。”
玲瓏:“……”她何止心疼,現在很肉疼!她決定放棄勸談:“對,我是偏心,他們仨,除了中間那個給我留著,其他兩個你愛咋咋的,往死里揍都沒問題,去吧。”
她特意讓開兩步,做好了看打的準備。
薛小成握了握拳頭,看著對面三人。
南宮祤面色微異,總歸對她與薛小成兩個人鬼鬼祟祟嘀嘀咕咕的行為表現尤為不滿。
棄瑕也是一臉冷屑還帶點不耐煩,瞧著對方架勢,似乎還想過來找打,可對方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便是打贏了也沒什么臉面。
花忍內心則是哼哼,看來薛小成也受傷不輕,擱到現在才吐血,耐力不錯,他還以為,薛小成是鐵打的不知道疼。
薛小成衡量了一下,中間那個,莫說姐姐護得緊,義父也是護著的,他揍不得,左邊那個說話粗魯的,跟那白衣女子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回頭白衣女子找他算賬可怎么辦。右邊那個大花,若真單打獨斗,能贏的幾率也小,大花的上限他還不曾見過,但至少昨日一同對戰白衣女子,大花是留了一手的。
“姐姐,我聽你的,不打架,打架不是好孩子。”薛小成松了手,走到她旁邊。
玲瓏很滿意:“乖,回頭下山我親手做一頓烤雞給你吃。”
薛小成只覺她的手藝真心不敢恭維,還不如他,還記得上回,弄了半天還不是被她烤得硬梆梆的,害他只能啃雞屁股,他皺眉:“還是別了吧……我做,我孝敬你。”
這邊三人,對此已是不忍直視,南宮祤更是不明白,無數個問號在腦海里打轉,一向殺人不眨眼對人不服軟的薛小成,何時變得如此容易妥協了?這么大人了還是孩子?還做什么烤雞?
那頭,江湖眾人忽然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