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一個弱女子,有什么好得意的,在我看來,你就是輸了。”她不服哼聲。
他面色不滿道:“若天下弱女子都似你這般,還有男人什么事。”
“小女子承蒙趙公子抬舉。”她笑容一斂,抬手,又指著扇子:“這扇子是我貼身之物,若你拿了去,未免會讓別人覺得,你對我暗藏情愫,還請你還給我才是。”
聽她如此一說,他先是輕一嗤聲,對暗藏情愫這用詞不太滿意,然后低首瞧了瞧折扇。
這折扇,他記得,她以前應當是沒有的,在小鎮別院再見她后,她似是一直帶著,便是落了水,她也還曾細心擦拭。她既然說要還,他自然是不可能給的,又見她竟然這般在意,還說是貼身之物,他料想這折扇不普通,便攤了開來一瞧。
扇中微開,隱匿著淡淡的香味,有景物也有填詞,他掃了一眼。
收回扇葉,他輕輕握緊手柄,看著她,出口便是滿眼不屑:“來一趟晉國,你那些相好,倒是個個都開始竄出來了,真是用情至深。”
“什么意思?”玲瓏皺了皺眉。
“明月依然在,靜候故人歸。”他念出扇葉中的填詞,又道:“此般情意,你不會不懂吧?”
玲瓏自然知道扇中填詞,也沒覺有何不妥,她腦海中卻忽的飄浮著藺之儒那一身白衣儒雅,若這藺大夫真是她以前相好,她覺得,自己眼光還蠻不錯的,但很快,她又覺得這個念頭太齷蹉,即便她再如何聲名狼藉,也不能這樣隨便扣帽子,玷污人家藺大夫清白,她便佯裝惱羞成怒道:“憑一把扇子,你就給我找了個相好,謠言可畏啊,趙公子。”
“難道不是么?”他輕諷:“真是好一個明月依然在。”
玲瓏很無語,嘆氣道:“我與藺之儒只見過一次,便是要真與他相好,你總也得給我時間啊,難道我天天夢里跟他相會不成。”
他眉目輕斂,終于得知折扇的主人:“這是藺之儒給你的?”
“是。”她承認且不免揚了揚嘴角:“扇子上的軟藥,也是他手下門人特意抹的。”
他有些不可思議之狀,方才在攤開扇子后,只聞到一股淡香,此刻經她一提,身子忽覺不適,這才明白,原來她是故意與他動招,然后將扇子脫手丟給他的。
為的,就是給他下藥。
他眉眼一皺,望著她,咬牙切齒:“這種三流手段,的確是晉國的作風。”
玲瓏臉色不太好,他用了晉國二字,也是在暗指皇甫衍給茱萸下藥,仿若把她跟他的界限劃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仿若夏朝就清白得不用軟藥不暗箭傷人了。
她冷道:“我覺得有人說得對,我這樣的人,即便我不惹禍,禍也會惹我,緊要關頭,用些不傷人性命的手段,是自保。”
他冷了冷聲:“誰跟你說的這種三流手段,藺之儒?”
她沒回答:“是你明知古怪,卻架不住好奇非要打開看,如何怨旁人下藥。”
他不再言語,許是他身體開始漸漸微軟,再無支撐站起的力氣,她只見他往后退了兩步,剛好沿著石壁緩緩靠了下去,半倚半躺著。
玲瓏稍抬腦袋,尋了尋周圍,方才他扔出的匕首靜靜嵌在石壁之上,她很快走過去,迅速拔了出來,然后試了試刀鋒,不錯,夠刃,是把好東西。
南宮祤見她拿起匕首,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卻也沒說話。
玲瓏提著匕首,隨之看了他一眼,她放下戒心,悠哉游哉上前來幾步,定了定,等過了會兒,見他中了軟藥應該早已無力做什么,她這才數著步伐走近,蹲膝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