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棧容一急:“殺他的人,是皇甫衍,跟夏王有什么關系?”
“他做過什么,你會不知道嗎?”她低了低頭,嗤聲:“皇甫衍是儈子手,他就是遞刀的人,他們所有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不痛快,他們也休想好過。”
冥棧容道:“你已經沒得救了。”
“也許你不能理解,我為什么要做這么多不可思議的事,可是冥棧容,你知道么,我的生命里沒有光了,只有黑夜,無盡的黑夜,無盡的折磨,我每天睜眼閉眼都是那一場噩夢。”
“我知道,他身上那些惡名,這輩子都洗不掉了,沒有人相信他,也沒人相信我,如果不為他做點什么,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她冷了聲:“你放不下冥家的仇,我也放不下,沒有人可以勸我放下。”
冥棧容以前確實不認同,很不理解她為何要為了一個男人的死,把自己弄成這般冷血的模樣,可當他家破人亡時,有些懂了,大概就是幸存的人唯一活著的執念吧。
可是,她的執念,憑什么要讓龍海冥家人來承擔?她無辜可憐,難道別的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就是該死嗎?
他道:“我不勸你,我只是告訴你,夏王城府極深,不是你所能駕馭的。”
“你甘心在夏王身邊,只因為夏王是現在唯一能幫你殺回晉國報仇的人,我也不勸你什么,好自為之。”
解憂閃了閃青澀的眼瞳,沒再說什么,離開冥棧容這里。
很快,解憂騎馬去了另一處郊外的茅草屋,下了馬,將馬兒拴住。
回頭,她看了眼突然燈火全滅的茅屋,知道燕麒敏感多疑,聽到馬蹄聲,以為是什么追兵殺手,這才把燈滅了。她行至屋前,叩了叩門,連忙道:“燕嫆,是我。”
燕麒這才松了口氣,把門打開。
屋中重新燃起了燭火,燕嫆見到她來,極為高興,拉著她一道坐下,解憂看了眼桌上有幾樣小菜,還有一小盅雞湯,又看到燕麒在對面坐下,不及她說些什么,燕嫆輕輕一笑,說道:“這些都是燕麒做的。”
她點了下頭:“看不出來,燕少俠還有這等廚藝。”
燕麒道:“粗茶淡飯,不嫌棄就好。”
解憂看著兩人相互夾菜的模樣,心底微微有些暖意,自從燕麒燕嫆離開金陵后,她與兩人也有兩三年多不曾相聚,如今,兩人的變化都很大,燕麒不再那么冰冷,多了些人情味,而燕嫆似乎也走出了那些變故,臉上多了許笑容。
燕麒對燕嫆,無論面對多少困難,從來不離不棄,如今更是親自下廚,將燕嫆照顧得很好,很好。
這就足夠了。
在那瞬間,她突然很羨慕他們。
羨慕有這樣簡單的生活,這樣平靜的生活,她沒有,也不會有了。
架不住燕嫆催促的盛情邀請,解憂抬手拿起了筷著,夾了一根青菜,輕輕咬了一口,卻沒有吞下去,一直嚼了很久。
燕嫆見她神色異常,緊張道:“是不是合你胃口?”
解憂將飯菜噎下,抬起頭,輕斂了一個笑意,用力的點了點頭:“菜很好吃,你夫君的廚藝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