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就沒有與她合作的資本,他詐死逃亡,苦心經營多年,可最后就因為一個醉風樓差點毀于一旦。何況,之前的鹽行,春紅樓,白水鎮賭坊,全砸在了他手中,她如何能不怒?
那如今,她親自現身截他,想做什么?殺他滅口?以絕后患?
同時,他更加認證,她不可能是關玲瓏,關玲瓏能輕易被自己所擒,又肯愿為南宮祤擋住毒鏢,而面前的這女子,身側高手如云,處處爭對南宮祤,更是恨之入骨。
他知道,此刻他沒有足夠與她談判的條件,甚至他自己的命,隨時捏在她手中,可如若她咄咄逼人,他焉能不拼死一搏,放出狠話:“這兩年,我一直在找醉風樓的破綻,如若你敢對我不利,所謂的權貴醉風樓,會頃刻轟塌,你我只有繼續合謀,才能雙贏。”
“醉風樓是立是倒,我既不曾在乎,也由不得你說了算,你若想憑此威脅我,盡可一試。”聲音不屑輕然。
諾大的醉風樓,鄲陽繁華之地,那么多人向往拼死想擠進去的地方,她竟一點也不在乎嗎?
柳無依心中有著說不來的感覺,悄然撇目去看公子的臉色,卻見公子身形塔然,對南宮顥的威脅置若罔聞,對她的言語,亦是沒有半分驚動。
南宮顥心底稟寒,這都不能脅迫她,看來她是非要取自己性命不可了,那么……南宮顥此刻見她身邊只有三人,還有一人竟然全無內息,他這邊手下眾多,若是動起手來,誰勝誰負也不一定,南宮顥盯著她:“你這是在逼我對你動手。”
“我說了,盡可一試。”
南宮顥神色輕變,因這女子對他處處傲然輕慢,他早已看之不順眼,只是苦于無法與她做對,只能將怨憤吞下。如今被逼絕路,有些事情若不去嘗試一下,又怎知可不可行?
解憂目光輕抬,只見下一息,南宮顥手中利劍已朝她刺來。
她身影未曾挪動半分,前方阻道的黑衣人率先現身擋在她面前,接住了攻勢。
傅如看著那邊黑壓壓沖上來的一堆人,皺了眉色,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明明可以威逼利誘,卻非要逼人動手,這不是活生生給自己找罪受嗎?
柳無依只見公子立在她面前,五指微微伸張,人不曾靠近那群人,也不見公子有何武器,卻能讓那些人好似受到什么傷害,手上,腿上,皆被割出來一道道傷口,那群人懼怕,一個個的躊躇不前。
其中有人跟隨南宮顥多年,只記得上一次是擅使銀針的女子,不到片刻就能讓所有人被定住不動,這一次,那人使得又是什么武器?
柳無依仔細觀察,喉間咽了咽口水。
那是……
琴弦!
看不見,細如絲的琴弦!
解憂也已發覺,看向傅如的眼神復雜了些,她知道傅如會武功,雖不及龍姑娘,但龍姑娘自己也曾說過,他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但解憂從不知,傅如的武器是什么,且看他瘦弱單薄的身影,吐字句句溫厚禮性,只像個雅致的文人墨客,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他拿劍的模樣。
卻原來,他玩起琴弦細絲,干脆利落的很,難怪她當初同他說細絲殺人的時候,他神色奇怪,卻沒多說什么。
他一早就知,什么樣的絲,可以殺人!
那群手下中也已有人覺察琴絲的存在,忽的朝空中撒了一把粉末,粉末在空中飄飄浮浮,有一部分粘在了琴絲之上,只見那些看不見的琴絲,瞬間裹上了白色,明晃晃的顯示在眾人面前。
琴絲再鋒利,又如何利得過刀劍?
那群手下刀劍一揮,擋在面前如蜘蛛網一般的弦絲,立馬斷裂。傅如收回弦絲,面對眾人的攻擊勇進,他揮絲如袖,也同樣讓人無法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