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程先生深思熟慮。”她凝冷了嗓音:“拒絕這筆交易,只會讓你的霜花淚,名存實亡,任何人可破可解,我想,這比殺了你,更有趣。”
程不識咬了咬牙,主動權在別人手中,他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霜花淚本身制作不易,他起初是以一種寒蟲為原材,那寒蟲毒性強烈,可最終還是能被人幾番破解,無法做到令人膽寒害怕。后來,他打聽到有一種寒蝶幼蟲,此蟲是寒蝶化卵而生,全身冰雪,毒性極烈,但寒蝶幼蟲彌足珍貴,百個寒卵產中也不定能產出一只,而如果錯過了幼蟲時期,待幼蟲化蝶,對他來講,也就沒什么意義了。
他遍尋各處,甚至深入天下間所有的雪山長林,都不曾尋到過寒蝶幼蟲的影子,三四年前,正當他愁眉不展時,卻有人高價出售寒蝶幼蟲,他百轉千翻換銀取物,終于將霜花淚提煉至最強,這幾年間,霜花淚名聲大起,他原以為無人可破,但現今卻無緣無故出現個關玲瓏……他的霜花淚已經幾番被破。
但既便如此,霜花淚仍然是令人膽寒的東西,關玲瓏可解,不代表別人可解。
一只寒蝶幼蟲,相當于二十七根霜花淚,這女人不僅無償送他,日后更是可半價出售。他可以不為財叛主,可寒蝶幼蟲,關系著他的聲名利益,哪怕是千萬財富也根本無法企及的。
這樣的交易,他何曾有可拒絕的選擇。最終,程不識目光垂下,說了一個地名。
解憂聽完,也不食言,將手中錦盒拋與他,便馬上帶人撤離,直奔那地方。
一夜無休,到第二日時,幾人才到那地方,那是半山腰上的一座山莊,仔細瞧來,這山莊雜草叢生,破舊不堪,大門也是搖搖欲墜,怎么看都不像有人長住。
解憂剛想上前進入,傅如攔住她:“情況不明,還是讓其他人先探路。”
說完,背后四名黑衣人從幾個方位勁自進入。不到片刻,四人搜完全莊,回來稟告道:“里頭沒人。”
柳無依不禁道:“會不會那人說了謊?”
但她卻沒怎么理睬他,走入莊內,環視四周,清然出口:“此處地勢崎嶇,山莊背靠斷崖,應該有密室暗道,再仔細搜一遍。”
四名黑衣人很快各處散開。
解憂與傅如亦是開始查探,兩人進入臥寢轉悠幾遍,沒發現什么密道暗室,柳無依在后跟著兩人,一直沒有說什么。不一會兒,三人從主寢出來,又不約而同去了書房。
打開書房,傅如征了一下。
解憂亦是抽吸微驚。
這書房格局并無異常,只是山莊破舊不堪,不曾有人住,地上,梁上,案桌上,零零散散的,全是結了一層層的蜘蛛網。
山莊多年失修,有蜘蛛網并不奇怪,只是在蜘蛛網之間,還夾雜著另一種難以辨清的白色細絲,那種細絲锃亮光滑,彎彈如珠,儼然,全是斷裂的琴弦!
傅如彎腰從蛛網中抽出一根:“可惜。”
柳無依也撿了一根,緊緊握在手中,盯著琴弦,目光不曾移開,似乎也為此感到非常憐惜。
解憂踏入房中,發現屋中也有各種不同的琴架,隨便抽取一本書,也都是曲譜。傅如吹了吹書上厚厚的灰,看著這一本本曲譜,又搖了搖頭,直到看見有一個特別珍藏的卷軸,他抽出來看了眼。
解憂心有疑惑,又見傅如表情僵硬,她走過去道:“怎么,有何發現?”
“沒什么。”傅如收好卷軸,嘆了口氣:“只是覺得這山莊有點奇怪,這積灰,少說也有個十年八載,可是這山莊中最值錢的東西,都還在。”
確實,主寢中陳設凌亂,一些細軟金銀全都不在,像是有被盜過的痕跡,但是這書房,除了蛛網琴弦,一切正常,看來偷東西的人是些小毛賊,也許并不知道,這些琴架曲譜比那些細軟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