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一個陌生人,根本就不在意,不在乎,微乎其微的過往可以一筆帶過,就如同她說過的,這么多年,她早就不記得他是誰了,要不是他攻克奴桑時,她誤入他營中……
在這一年半載的朝夕相處之間,他是不是不知不覺深深陷入了進去,明知,他與她,沒有任何可能。
他想起茱萸方才說過的話:不想束縛對方,也不想將就,不如成人之美。
那本小冊子的最后一頁,關玲瓏給他畫的那幅畫,她所表達的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她對他的心意其實很真很真,夾雜在一次次的開玩笑中,讓人無法探清,只是她不愿將就,最后選擇成人之美。
那幅畫下的生辰如意四字,也許已是她對他最大的祝愿。
解憂感受著那道灼熱的目光,極遠又近的注視著自己,不知為何,她避了目光。
問心……問心真的無愧么?
茱萸仍是有些郁悶,一回頭見到四哥與司徒璋不知何時已行步過來,心中一愁,剛與四哥有些辨舌,不想再挨訓,面對司徒璋她更是耿耿于懷,他聽見了那種話,會作何想?
不想面對這兩人,茱萸提起裙邊,就溜上了橋,一下子跑的無影無蹤。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
還是黍洱提醒了一句:“鬧市人多,難免會有磕磕跘跘,茱萸姑娘一人獨行怕是不妥,司徒公子可要好好護住。”
因而在外面,黍洱沒敢用敬稱,司徒璋倒也聽得出話意,抬手朝南宮祤微微一恭。
“我去照看公主。”
黍洱看著司徒璋離去,又瞄了眼旁邊的幾人,郭統領覺得黍洱的擔憂很有道理,誠懇的問:“是否要派人跟著公主?”
黍洱瞇眼笑了笑:“人家小倆口,也許有什么密話要談,郭統領攜人去打擾,怕是不合適。”
南宮祤也說:“不必了。”
黍洱與郭統領相互使了個眼色,默默的退了幾步,留與剩下的兩人足夠的空間。
“走吧。”他先開口。
“去何處?”她問。
他的最終目的地,一定不是這個鬧市,故意來此就是趁機甩開茱萸而已,這點,她非常配合的幫他做到了。
路上,兩人沉默了一段。
“你與茱萸說了什么?”他有點好奇,茱萸一見兩人就跑,那惶急的神色,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閨中密話,你聽了未必懂。”
“茱萸看似任性,實則最是純真無邪,你別教她做什么胡事,也別對她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解憂不太明白,為何他們都說茱萸的任性是純真無害,那丫頭需該好好保護,好似她說兩句什么就會教壞茱萸,冥棧容是這樣,南宮祤也是這樣,在她看來,茱萸一不傻二也不純,那丫頭明明賊精賊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