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她望向旁邊男人:“我原以為,今日團圓佳節,你出來逛這鬧市是要與民同樂,沒想到,你這些侍衛連一個小孩都容不下,我看,你不如把這鬧市里的人清了干凈,免得磕磕跘跘。”
郭開看著她,不是很理解。
容不下小孩還嚇唬的,不是她自己嗎?
南宮祤卻知道她是嫌跟著的人太多,不僅拘束了她的自由,還總莫名其妙無事生非,方才是穆玄留,如今又是一個小孩,她眼中是有點不痛快的。只是她這番行為,想教唆小孩作弄一下郭開,是否未免過于幼稚。
“郭開能盡職盡責,理應嘉獎。”而他的想法跟她不同,他要的就是郭開這種誰也不能近身的態度,哪怕面對的是婦孺小孩。
能得君王褒獎,郭開更覺自己無錯。
只是剛剛說要嘉獎自己的君王,微微偏首望著自己,眸含期望,下一句便接著出口道:“你是我身側最信任之人,從今往后,你便跟著明妃,寸步不離,她的命同我是一樣的,若她傷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問!”
此言一出,郭開黍洱皆是震驚,說到最后,君王言語極重,這話絕不是開玩笑。
這是嘉獎?
從護衛君王到去護衛一個嬪妃,這應該是降職,是他哪里做的不對么?
“這恐怕不妥,公子三思。”郭開瞬間反應過來,昨日君王親衛圍院已經是大事,今日再來這一出,朝臣的折子怕不止堆一堆。
親衛只有護衛君王之責,若是去護嬪妃,豈不是把一個嬪妃放在了等同君王的位置上。明妃再得恩寵,又怎能如此破例呢?
“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往后,你須得以明妃安危為第一。”
君王越是語重心長,郭開越是無話反駁,深深憂慮,想到此處,郭開又瞥了眼這位明妃,她臉色卻也詫異幾分。
解憂有點受寵若驚,又自顧自的嘲一下,他為了監視自己,連親衛都派用上了,在他眼中,只要她在夏朝一日,就如臨大敵,既不能殺,又不能囚,還能如何?
他要留著她,卻也不得不防。
解憂看著鬧哄哄的街市,人群竄動,原還有些趣意陪他走走,此刻興致全無,面容復了平靜,低聲道:“我累了,不想走了。”
聞言,南宮祤先征了片刻,一向愛逛街買小飾品又貪吃美食的人,竟然沒走幾步便說累,可他也知,眼前人已經不是關玲瓏,她不愛逛,也不喜首飾妝容,不會輕易被一些小玩意吸引,對街攤食物更是不會看一眼,較之關玲瓏,她有一種自發而內的氣質從容,還有一股從不把其他人放眼中的冷傲。
他看了眼周圍侍從,人數眾多,帶著閑走確實不便,他便讓黍洱去弄了一輛舒適的馬車,一鉆入車內,便聽得她說:“你確定,他看得住我么?”
車內空間寬敞,也很密閉,她想說什么便說什么,外面也聽不到。
“你是這樣認為的?”他反問。
“不然呢?”
“幾天前,有座客棧生了一起大案,一夜間橫尸遍地,慘不忍睹,里頭掌柜伙計皆是被利刃一劍割喉,毫無反擊之力。”他淡聲敘述,輕儒的望著她。
她沒什么反應。
“除了那位龍姑娘手中的寒冰劍,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兵刃,能造成那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