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去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解憂反是問道:“你要見他做什么?”
“他琴藝超群,頗有名頭,我手中有首曲子,想與他探討探討。”
這理由……信了才有鬼。
小廝已經去傳了話,一柱香時間,小廝歸來,面色更難:“公子今日不便,還請楊大人見諒。”
他沉了沉眉目:“早聽聞,醉風樓有貴人庇護,再大的官,都壓不住醉風樓背后的朝廷權貴,這話不假。”
解憂見他吃了閉門羹,也不見惱羞成怒,想了什么,于是道:“若你只為探討曲子,不如我給你薦一個人。”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距離,和她那桀驁不屈心懷鬼胎的面容,他心底總有幾分對她的提防,問:“你要薦誰?”
“醉風樓的一位新人,其曲風靈動,別具一格,前幾日,我聽了他一曲,至此念念不忘。”解憂慢溫溫道:“你既有雅興,不妨叫他過來,慢慢探討。”
他心中已然猜到她說的是誰,花忍有跟他提起過——
她和一個小男倌夜游城河,且親自送那男倌回了醉風樓,似乎很親密。
一個小男倌……
只當她是本性難移!
默言片刻,他才問:“他叫什么?”
“柳無依。”她不拖泥帶水。
他很痛快的應了:“好,那就他。”
戰戰兢兢的小廝聞言,不禁松了口氣,還以為請不動公子會讓這位楊大人下不來臉面大發雷霆,誰知卻很平靜。總歸,請柳公子可比請公子容易多了。
小廝舒眉道:“楊大人煩請稍后片刻,小的這就去請柳公子。”
屋中,只剩兩人。
座位主次有分,他率先搶了主位,坐了下去,好似覺得她會搶,然后抬起眸子,尤有意蘊的看著她。
解憂確實想搶,但慢了一步,只能怔怔的站在他面前。
“你不會想和我一起坐?”他好看的眸子演繹著清澈。
解憂瞄了眼他旁邊窄小的空位,咬了咬牙,她不至于掉價去擠,在他的地盤,還是別太張狂,便收起那點心思,退了幾步,坐了次座。
解憂坐姿隨意,捏了杯茶。
他忽的問:“你與他,很熟嗎?”
“不熟。”解憂微微晃了晃杯中茶葉,有些口渴,再細細抿上一口:“只是他年紀輕輕,模樣俊俏,合我眼緣。”
“我不是問柳無依。”
解憂輕抬了一下眼角,見他擺動的臉色不太好,繼而啟唇道:“我說的,可不止柳無依。”
他臉色變了變。
她的意思顯而易見,不論是醉風樓公子,還是柳無依,都是年少俊朗,很符合她的胃口。
房中氣氛冷了數度,他面目微低,語氣已然成嘲諷:“不愧是面首無數的晉國長公主,一點都不挑食。”
解憂輕微嗤聲:“這種虛假謠言,你竟也信。”
這句話,令他的氣色有所好轉,誰知,解憂嘆息一聲,下一句輕輕然然說道:“其實沒那么多,兩三個而已,無數面首,我也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