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連樊走后,張道將哈哈大笑。
黃榮問道:“張君,不知你緣何再三發笑?”
“我瞧他好笑,不能笑么?”
黃榮肅容說道:“禿連軍侯為府君辦公事,不幸遭難,其形可笑,其心忠誠。主簿身為府君近臣,拾遺補缺、舉賢諷奸乃為本職,卻不稱贊禿連軍侯的忠心,反而一再嘲笑他的外表,究是為何?”
張道將大怒,心道:“老匹夫!不知怎么邀得了府君的歡心,頂替老高,當了督郵,怎么?就覺得能與我平起平坐了么?上回你當眾辱我,我尚未與你清算,你又來挑釁不是?”便要還擊。
莘邇沒給他機會,剛才禿連樊的話中有關酒泉郡的內容,引起了他的憂慮,示意攘臂起身的張道將坐下,又令不甘示弱的黃榮穩住,對他們說道:“適才禿連說,氾府君挑動郡內的胡部內斗,以圖漁翁利。諸君,你們覺得這事兒,他能辦成么?會對咱們郡中造成影響么?”
史亮是郡吏之首,見張道將氣哼哼的,黃榮深思,余吏無話,一時沒人回答,不能讓場面冷下來,便開口說道:“明公,氾府君在他的郡內行政,我郡管不著,成不成的,現下說不好。至於影響,眼下也不好說。”
“景桓,你的意見呢?”
黃榮答道:“氾府君要能辦成,當然最好。如果他辦不成,出了亂子,我郡與酒泉相鄰,兩郡的盧水胡關系緊密,勢必會波及到我郡。”
這正是莘邇的擔憂。
張道將說道:“氾府君十七出仕,起家護羌校尉司馬,通曉胡夷事;遷轉牧府,數上建議,遠見洞察,時譽‘麒麟郎’;出任郡二千石,辟除名士,群賢在朝,向有‘善政’之名。他既然定行此策,不會沒有把握。”瞪了黃榮一眼,轉對莘邇說道,“明公,臣以為無須多慮。”
他卻是對氾丹的能力相信得很。不過,翻看氾丹過去的資歷,也確實漂亮。
莘邇心道:“老史說得不錯,姓氾的在酒泉行政,我管不著。盡管擔心,無計可施。”雖是可以用“督”的名義強壓,氾丹會不會聽?猜他十有八九不會搭理。平空掉了自家的面子。
沒有辦法,只能且先去書一封,問問氾丹情況。
雖是跟著令狐奉在胡中打過仗,本身也帶著胡人搶劫過,不是沒有見過血的人,可說到底,畢竟前世過慣了和平的日子,莘邇的思維,至少目前來說,還是與生長亂世的氾丹、黃榮不同,不想輕易地就動刀動槍。
所以,他真心希望收胡此事,不要因為氾丹而平生波折,要能通過利誘分化,按照他的計劃步驟,得以和平解決,那實在是最好不過。
散了朝會。
寫好給氾丹的公文,遣人送去;看了會兒郡府的案牘簿籍,待至下午,往軍營觀兵士訓練,見到禿連樊,少不了又撫慰他一番;日暮時分,莘邇回來郡府,入到后宅。
阿丑、劉樂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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