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邇正色問道:“你說兩遍我‘犯’你境了,大王令我督三郡軍事,酒泉在不在內?”
氾丹不做回答。
羊馥在旁應道:“在內。”
“王令昭昭,爾不聞乎?酒泉既在我的督下,何來‘犯’境之說?‘犯’你境?老氾,酒泉已是你的天下,不再服王令,不是定西的國土么?”
氾丹自知失言,扭臉向側,一聲不吭。
莘邇平緩了語氣,帶著點語重心長,說道:“老氾,酒泉的胡部爭斗不休,擾掠內縣,我數次接報,說酒泉各縣的百姓不勝其苦;你管不好你的境內,我看在你往日稍有清名的份兒上,沒有罪你,不辭辛勞,親自來幫你平亂,你不感謝我,反而怪我?老氾,……老氾?”
“作甚么?”
“你說,我講的在不在理?”
氾丹漲紅了臉,一句粗話險些出口。
莘邇心滿意足,指點左右,笑道:“這些胡虜,你應都認識,俱為酒泉各胡部的酋大及其族人,我幫你擒下了他們,現在移交給你。該怎么處置,你自己看著辦罷。”
氾丹一肚子的怒火,心道:“用得著你幫我么?我費盡心思,挑起他們內斗,已有兩部投我;要非我兵馬不足,早就出兵進破,把余部盡數折服,任我內徙了!田舍兒,你此時跳出,摘桃子的么?”
酒泉只有八百郡兵,且多為步卒,騎兵僅僅二百。
他部曲不夠,所以遲遲沒有動兵,不意被莘邇橫空出現,占了便宜還故作大方。
氾丹氣憤難忍,不顧一切,就要大罵出聲,便在此時,莘邇長身而起,竟是沒給他說話的空兒,徑自離去,留了個背影給他;羊馥、張景威、向逵隨行亦去。
仿佛上次在建康郡府的場景再現。氾丹怒不可遏,怒罵聲到了嗓子眼,被跟他過來的功曹田寔、主簿蘇清勸下。他兩人生怕氾丹惹怒莘邇,萬一真被殺了,無處說去,極力勸解。
田寔開解氾丹間,聽到有人叫他,尋聲瞧去,見是個肥胖胖的胡人軍官,約略有點印象,似是上回給他們送酒的那個。
田寔不想搭理他,卻被聲聲呼喚,搞得心煩,就走過去,問道:“作甚?”
那胡人軍官從懷里取出幾根暗紅色的東西,狀似參須,偷摸摸地塞給他,小聲說道:“上回見你,弱不禁風的,一點小雨就把你凍得發抖。咱倆一見如故。這是好東西,我這些天路上尋到采的,沒得多少,分你些;曬干了吃,有奇效。”沖田寔擠了擠眼,轉身走了。
田寔莫名其妙,看了兩眼手里的東西,認出了是什么,頓時勃然大怒,用力將之擲到地上,踩了兩腳,罵道:“狗虜!”
卻是此物名叫鎖陽,野生於戈壁、沙丘,有補腎、壯陽之效。
莘邇等嚴襲從對岸帶兵過來,叫他把俘虜的酋大等也給了氾丹的部下,倚馬書檄一道,使人傳去西海郡,命杜亞不得再作拖延,著其立收胡落。
引兵回郡。
到了樂涫營中,莘邇點步卒甲士百人,帶之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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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呼蠶水:弱水有兩條大的支流。一條是張掖、建康等郡內的黑水河段;一條是酒泉境內的呼蠶水。黑水與呼蠶水都是發源自南邊的祁連山,一東、一西,最后皆往北流,匯於會水縣以北百余里外的漠中;再往北流,終端匯入居延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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