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府諸吏,長史、司馬、諮議參軍、參軍、行參軍等等,各有來頭,或為諸姓子弟,或以功勛得任;明公雖得大王信用,方今入府,要想顯著威望,理順軍務,短日內不可得焉!
“髦愚見,倘若大王真的傷及肺腑,相比被拘於督府,明公不如以武衛將軍職為主。大王將鮮卑義從二千余撥與明公,彼輩雖然胡夷,而因胡夷,明公正好可以推心置腹,深布恩信。”
大都督府的水很深,莘邇這個沒根基的,莫說短期內,便是給他一年半載的時間,他也定難將府內的那些吏員收為己用。因此,在令狐奉極有可能只是“回光返照”的情況下,就不能把寶貴而緊張的時間浪費在大都督府里,而更應該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對本部兵馬的控制上。
莘邇的本部兵馬,而今有三個大的部分組成,一個是令狐奉早前撥給他的騎督嚴襲等部,一個是盧水胡騎,再一個,就是才得到的鮮卑義從。
嚴襲等部、盧水胡騎,跟從莘邇已近一年,莘邇大筆的錢花下去,日常的關心、經常的撫慰更是司空見慣,基本上已經得到了他們的擁戴。
這部分的部曲不需要太過費心了,而那兩千余的鮮卑義從才歸屬到他的帳下,則是很需要他抓緊掌控的。
“雖然胡夷,而因胡夷”,羊髦的此話有兩層含義。
第一,唐人的觀念,認為胡夷狡詐善變,可如果真心相對,也不是不能得其忠誠。第二,與唐人軍官較之,胡人軍官大多與唐人士族沒甚么聯系,從這個方面來講,只要恩信到位,實是更容易得其死力。
卻是說了,鮮卑義從兩千余騎,看起來人數不是很多,就算得到了他們的效忠,能有大用么?
當然能有大用。
鮮卑義從的兵額盡管不多,可別忘了,這些義從乃是各有部落的,比如那現在義從中擔任軍官的禿發勃野,不就是禿發部酋大的兒子么?兵馬額數雖不多,但若再加上他們身后的部落,這支義從,如能將他們中的軍官盡納為己用,未來倘使有事,絕對能夠成為莘邇的一支強助。
莘邇拊掌贊道:“士道,卿真高才!”
羊髦的兩個建議,莘邇不僅都聽明白了,并且從后世讀的書中,找到了與之分別對應的精辟理論。
與寓士結盟。
換后世的理論說,就是先要搞清楚“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
抓兵權,控制好本部的兵馬。
換后世的理論說,就是“槍桿子里出政權”。
羊髦不接受莘邇的辟除則以,一旦接受,因為他也是寓士,當此朝局變動之際,與莘邇的利益共同,所以,出謀劃策,殫精竭慮,該說的話,全都說的明明白白,沒有半點的遮遮掩掩。
莘邇問道:“三策為何?”
羊髦說道:“髦聞吾兄說,柔然西部鎮帥匹檀此回實‘聲東擊西’,明攻西海,意在敦煌。之所以他計已成,而兵卻撤,是因為柔然的可汗被害,他回去爭奪汗位了?”
“是的。”
“鮮卑南下,漠北草原無主,柔然借機竄起,近年來其勢愈張,屢犯我邊,覬覦西域商道,已是我定西大患。明公何不趁此柔然內亂之機,奏請大王,領兵伐之!”
莘邇拍腿叫絕,說道:“卿之才,超群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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