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索、南索,祖為一源,可因為索撫遷到敦煌后,與巨鹿那邊的祖家就斷了聯系,所以而今的敦煌兩索,一旦敘及輩分,兩索家的子侄卻如異姓,連彼此間的長幼都無法說清。
戊己校尉張韶的家世,與索恭類同。
他們家也是從內地徙來的,而且徙入敦煌的緣故,也是因為他們的祖上直言進諫而獲罪。
張龜到的近前,奉上文書兩道,說道:“是的。明公,此便是他兩人的回書。”
莘邇一一展開觀看。
看罷,莘邇對羊髦等人說道:“索長史、張校尉已著手做出兵的準備了。只等我率部抵至,即可會合。”把文書還給張龜,吩咐收好,他踱步至臺邊,手撫欄桿,望向東方。
張龜細心地把文書卷妥,置入懷中,跟在莘邇左近,順著他的目光往東看去。
仲夏的陽光刺眼,藍天如洗,朵朵白云如棉。
極目處,遠山、長城,天與地相接成一條淡黃的線。
“明公,是在望王都么?”張龜問道。
莘邇沒有回答。
禿發勃野約略猜到了一點莘邇的心思,說道:“將軍,咱們四月底離的谷陰,現已五月中旬。也不知朝中,而下情形如何。”
莘邇的確是有點擔憂朝中的形勢。
他深知,宋、氾、張等家視他為眼中釘。
他在朝中時,宋閎等人不得不稍微顧忌左氏對他的信賴、他帳下的兵馬和他手中那道“無字”的令狐奉遺詔。如今他離朝千里,拿腳指頭想,也能料到宋閎等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必然會上下其手,特別是那個宋方,絕對閑不下來。
莘邇目注東邊谷陰的方向,想道:“也不知他們會搞些什么陰謀詭計?”
盡管有點擔憂,但莘邇心中,更多的是底氣。
出發前,他已經把朝中的事情安排好了。
專門設了一次宴席,把孫衍、唐艾、傅喬、黃榮、羊馥、曹斐等都請了到。
雖然沒有明面上說,然此數人應該都已經領會到了他的意思,都已經知道了在莘邇離朝后,他們應該怎么做。
莘邇心中想道:“孫衍有名望,掌財權,是顧命之一,能夠參與大事的朝議。唐艾是督府的三把手,位僅在張僧誠與我之下,在羊馥的配合下,可以掌握軍務。傅喬職在要津,上通下達,誰都繞不開他。曹斐掌領王都的宿衛部隊,其部中的太馬營,乃我定西的頭等鐵騎。黃榮做為常侍,是令狐樂的近臣,有議論之權,且其人深沉有謀,足可為傅喬、曹斐等之謀主。
“有此六人在都,我就是離朝一年,想來朝中也不會出現大的變故。”
想到此處,莘邇不禁轉目看了眼羊髦,又想道,“士道真乃我之股肱!六人里邊,孫衍、唐艾兩個重量級的,都是多虧了士道給我穿針引線;羊馥,則是他的兄長。設無士道,我莫說今可放心離朝,縱是仍然身在朝中,怕亦舉步維艱,只能被宋、氾等家排斥到邊緣!”
樓梯那里傳來響聲。
莘邇轉頭去看,四五人相繼上來。
此四五人,俱是碧眼髯須的西域胡種,有三個披甲的將校,一個褶袴戎裝的軍吏,一個光頭的和尚。這幾個人,是莘邇為此番征討西域而精心挑選出來,專門組成的“顧問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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