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
“第一,遣使柔然,承認匹檀漠北單於的地位,并向他表示我定西愿與他盟好的善意,冬天的漠北是很難熬的,送他些許的糧食、冬衣,以此來幫助他鞏固他在漠北的威望,震懾那些對他不服的胡酋;第二,就是髦剛才說的,對他犯我西海之騎‘迎頭痛擊’,把他打疼!”
莘邇想了想,笑道:“這叫給個甜棗吃,再打一巴掌。卿此策甚佳。”說道,“卿忍讓、羈縻匹檀之意,我已知矣,那拓跋倍斤呢?拓跋倍斤那里,我又該采取何等應對之策?”
羊髦娓娓而談,說道:“拓跋倍斤與匹檀不同。對於匹檀而言,守住他的可汗之位,是目下最要緊的;對於拓跋倍斤而言,他在代北的聲威無人能比,他代北單於的位置是非常牢固的,他不需要鞏固權位,此人,胡夷之雄豪也,他想要的是開疆拓土,是擴大他的勢力范圍。
“那么,針對他的這個渴盼,明公便可擇人出使盛樂,向他闡明時局,讓他明白,一旦蒲秦獨大,則他代北亦難獨善其身,到那時,不要說什么‘代王’了,只恐怕他求做蒲秦治下的一民也不得矣!告訴他,只有我定西足夠強大,他才能在蒲秦與我定西間獲利!
“至於河北的草場,如髦所言,自然是不能給他的,但話說回來,不給歸不給,他畢竟是派了他的一個兒子來向張韶討要的,因此,咱們卻也不能只‘嚴詞拒絕’,好歹也得給他下臺階,代北多輕騎,甲械不良,可送些上等的甲械與之,不需多,十件八件就行,算作補償。”
莘邇笑道:“這也是給個甜棗,再打一巴掌!”
羊髦也笑了起來,說道:“胡人不識信義,唯畏威而已,故甜棗需給,巴掌也不可不打。”
莘邇忖思多時,問張龜、張僧誠,說道:“士道提出了這兩個解決我定西北部邊患的法子,你二人覺得怎樣?”
張龜十分的贊同,并自愧不如。
張僧誠雖主張對柔然、拓跋部強硬,可也不得不承認,羊髦的這兩個辦法比他“單純地用武力解決”似是高明一些,便不再堅持己見,沒有反對。
莘邇呼張僧誠的字,說道:“惠朗,你既無異議,就把士道的此兩法整理一下,書寫成文,明日呈給麴令看看,麴令若是同意,就上書朝中,這兩天咱們就選下使者,分使柔然、盛樂。”
張僧誠應諾。
只要能把柔然、拓跋部穩住,朔方郡的外人就只剩蒲秦了,如前文所述,蒲秦將來反攻定西的時候,蒲茂的主攻方向必是秦州四郡,就算蒲茂兩面用兵,打朔方的也只會是他的偏師別部,這樣,在拓跋部,或許還有柔然的幫助下,只需迎對蒲秦別部兵馬進犯的張韶,應該是就能守住朔方郡了。——他如果還不能,那也只能到那時再想辦法,預先可做的就這么多了。
解決了朔方守御的問題,底下便是南安等秦州四郡該如何抓住這幾個月的時間,預作守備了。
羊髦說道:“欲守秦州四郡,非得從內外兩面入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