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虛掩著,里面傳來警察和法醫的聲音。
楚歌問趙鐵山:“里面還有受害者?”
趙鐵山的表情非常古怪,似乎吃不準應不應該用“受害者”這個詞匯,他攤了攤手,示意楚歌自己進去看。
楚歌推門進去,看到了軟綿綿的大床,還有床頭鐵欄桿上掛滿的各種,介乎于刑具和玩具之間的東西。
床上,卻擺著一具假人,被擺成了舒舒服服陷入酣睡的模樣,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楚歌愣了一會兒,和稍后進來的趙鐵山以及俞會長大眼瞪小眼。
“我初學乍練,經驗沒有兩位這么豐富。”
楚歌盯著墻上的鐐銬,皮鞭,皮質面具,還有那些奇形怪狀的十八般兵器,道,“但我也能看得出來,這里的工具,和進入虛擬世界,沒有任何關系。”
“的確沒關系。”
趙鐵山道,“這里的東西,是用來進入另一個世界的。”
“床上的假人,又是什么意思?”
楚歌皺眉道,“墻上的東西,我還勉強可以理解,但這玩意兒,我實在看不懂——就是說,這個房間的主人,喜歡用墻上的東西,來進入這具假人?”
“不是。”
趙鐵山解釋道,“這具假人是我們放上去的,警方趕到時,在床上發現了一個小姑娘,已經送到醫院去了,為了還原現場,我們在她酣睡的位置放了一個假人,被褥和枕頭什么的,全都一模一樣。”
“小姑娘?”
楚歌愣住,“就是說,兇手在折磨受害者的時候,里面一直有一個小姑娘在睡覺,那她有沒有聽到什么,或者看到兇手的樣子?”
“有,小姑娘聲稱自己聽到了慘叫聲,還看到了兇手。”
趙鐵山道,“不過,小姑娘處于過度使用致幻劑和受到強烈刺激的狀態,很難冷靜描述當時的場景,她說,自己一直在床上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到后來還掙扎著掉下了床,然后就看到兇手走進來,兇手是一個特別高大的男人,面孔被電工面具遮得嚴嚴實實。”
楚歌點頭。
兇手一開始和他照面,應該使用了類似橡膠面具之類的化妝,或者干脆用超能力改變了肌肉的走向。
后來,直接佩戴電工面具,卻也不用擔心,被人認出真面目。
至于高大……在驚嚇過度的情況下,一個小姑娘會將一個佩戴著電工面具還渾身是血的男人,想象成特別高大和強壯,也很正常,沒有太大的價值。
楚歌只是很奇怪:“兇手進來過,還看到了小姑娘,卻沒有殺她滅口?”
趙鐵山點頭:“的確沒有。”
“那兇手做了什么?”楚歌困惑。
“小姑娘說,兇手把她重新抱回了床上,又幫她蓋好了被子,掖得非常仔細,確保沒有露出一條縫隙,然后,轉身就走了。”
趙鐵山道,“小姑娘體內的各種藥劑還沒有釋放殆盡,又受了驚嚇,昏昏沉沉又睡過去,直到警方把她救出來——基本上,就是這樣。”
楚歌呆若木雞,一動不動地盯著趙鐵山。
趙鐵山給了楚歌一個無奈的微笑,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明白他為何如此呆滯。
“就是說——”
楚歌梳理了一下混亂的思路,不知該怎么組織語言,“一個窮兇極惡的魔頭,白天才剛剛在天平小區,用殘酷無比的手段殺人,隨后又馬不停蹄趕到瘋貓網吧,用近乎大卸八塊和千刀萬剮的方式,殺死了另外五名青年,最后,他闖進密室,發現少女掉下了闖,就將這名極有可能看到和聽到他犯罪全過程的少女,抱回床上,仔細蓋好被子,確保少女沉沉睡去,拍拍屁股就走了?”
“是的。”
趙鐵山道,“你分析得很到位。”
楚歌繼續和他大眼瞪小眼。
然后又和俞會長大眼瞪小眼。
包括法醫在內,房間內所有調查人員,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