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發一61號文件只說不得再學校、機關和軍隊中傳教,沒有說不能向護士傳教……”
“現階段醫院衛生所就是機關,護士是公職人員,不能傳教。”河馬不喜歡自己的護士有宗教傾向――盡管宗教系統辦醫院在世界各地都很普遍。
張應宸看來這是毫無理由的橫加干涉。但是他沒有爭辯。自己要在這里立足就得得到本地的元老們的支持,爭辯這些于事無補,反而會影響到自己在此地的立足。
于是他把傳教對象轉而放到了普通的勞工身上。他相信這樣的傳教行為管理層是不會干涉的,再者暴亂之后,三亞軍事委員會的諸位BOSS肯定要急于找到一種可以撫慰群眾心靈的精神鴉片。
卓天敏得到河馬的匯報之后感到不甚放心,在和王洛賓談過一次話之后,席亞洲得到命令,要他“看著點那道士”。
根據各方面的匯報來看,張應宸對傳統道教的方術和飛升成仙之類并不太感興趣,他的傳教理論在卓天敏看來簡直像變種的基督教。
拋開他對“道”這個道教最高信仰對象的抽象解說,這個短發道士時刻掛在嘴邊的是“老君憐憫世人多艱,乃遣五百真人乘鐵船一艘,降在南海,現圣王相而教化百姓,以待太平樂土到來。遵從教化之人,就是天選之民,必將在太平樂土享有一席之地,縱使不幸殞命,也將飛升選民天。
這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嘛。卓天敏想。但是他也承認,現階段的艱苦條件下,讓土著勞工有點精神寄托是好事。人知道死后能去一個好地方面對死亡的時候會勇敢一點。
在一干人的共同努力,特別是廣泛的分發復方抗瘧片和大幅度增加營養的雙重作用下,瘧疾的狂潮在達到高潮之后突然退潮了,死亡率直線下降,到第二個月的月末的時候,不再有新得發病和死亡病例。三亞開發終于挺過了第一道關。
盡管工傷傷亡依然不時發生,但是疫病恐懼的解除大大安定了人心,加上張應宸不遺余力的宣傳那些死于疫病和事故的人是上了選民天。物質加精神的雙重作用下,原本惶恐不安的土著勞工終于安定下來,隨著環境被進一步的改造和大搞衛生運動,蚊蠅、螞蝗和各種寄生蟲生存環境惡化,密度不斷減少,患病人數大幅度下降,工程的進度大大加快了。
四月二十日,在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中,鐵路終于鋪到了田獨鐵礦所在地。王洛賓、卓天敏等人在筑路工人們發出熱烈的歡呼聲中象征性的將最后幾根道釘裝入道軌。榆林-田獨鐵路被正式打通,這是穿越眾第一條正式運營的鐵路線,而不是臨高的工業區里用來運輸原料的軌道。這條全長不到二十公里的鐵路線在后世被某些人士稱為“血路”:前后有數百人死于各種工傷事故和疫病傳染。著名獨立學者獨白在他的著作《現代化面紗下的血腥巨人》(此書已遭禁)中寫道:
“……據統計,在“巨人計劃”實施的初期階段。當時作為整個開發工作的基礎工程鐵路、公路、通信的建設。因為其整個工程的施工沿線的氣候與生活條件非常惡劣,加上卓某某、王某某、潘某等人的非人道的強制役使,先后有近千名勞工死于技安事故、過度勞累、疾病和營養不良,正因為此,這一段工程后來被稱為‘死亡之路’。”
然而對主持開發三亞的元老們看來,這條線路的修通意味著一次決定性的勝利。鐵路猶如一條巨大的血管,終于能將建設物資和勞動力源源不斷的運到建設的第一線。王洛賓在他的回憶文章中寫道:“……如果說在此之前我們對前景還有所擔心的話,那么鐵路完成那一瞬間我相信三亞開發的成功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了。”
流星二號車頭――一號流星車頭因為某些部件的強度不夠已經徹底毀損,失去了維修價值被拉回臨高拆解回爐了――在鞭炮聲中從簡陋的榆林堡車站的木制站臺上發車。流星二號使用了輸出功率達到五百馬力墨子三型蒸汽機。巨大的鍋爐吞吃著優質的鴻基無煙煤,把幾千升的水燒成灼熱的蒸汽,推動著活塞和杠桿,烏黑的鐵輪緩緩的轉動。整列的火車滿載著建筑物資越開越快,終于以每小時20公里的速度向田獨車站駛去。
元老們在后世的田獨鎮原址上埋下了一塊基石,宣告了田獨鐵礦開發的正式開始。在推土機、炸藥和紫電改手推車的支援下的使用鋼制工具的勞工隊將這里的植被和原始地貌全部毀滅:濕地被廢土和碎石掩埋,草木和樹叢被完全清理干凈。大片的灌木直接用放火清除。原本充滿亞熱帶植被的河谷現在大半已經變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地。田獨河也干涸了――上游被暫時筑起水壩堵截起來,河床將被清浚和加深,王洛賓還計劃在附近修筑一個小型的水庫用來提供田獨鎮和礦區的生活工業用水。如果水量夠大的話,再考慮上個小水電作為能源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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