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應宸雜用望聞問切和現代醫學的診斷手段,很快便查明了病因,對癥用了二種他隨身帶去的中成藥,又開了幾張方子,居然藥到病除,妙手回春。沒幾天,慶云觀里有位杏林高手的名聲就傳了出去。又來了好幾位疑難雜癥的患者,都給張應宸一一對癥下藥的解決了。這下他立刻就名聲大噪起來。
馬道長善于經營的頭腦立刻就意識到張應宸的醫術對慶云觀有多大的好處,所以對張應宸愈發逢迎,不但生活待遇從優,還盡量滿足他的全部要求。
張應宸便乘勢要求在觀內施診――這對擴大他的知名度有極大的好處。自古至今,各種新興宗教都是用“治病”作為傳播手段,且不論“治病”是不是真得有用,起碼這是最容易打動老百姓的。
馬道長當然滿口答應――這畢竟是增加慶云觀聲望值的做法。自從張應宸在觀內施診開始,慶云觀的香火比以前旺了許多。張應宸在診金和藥費上“隨緣善助”,只設錢箱一個,隨人投入,絕不開口取酬。因而聲望暴漲。
投入錢箱內的診金和藥費,他亦不要,全部交給道觀內使用。一時間觀內上下對他的醫術道德無不佩服。眾口相傳,人人都知道慶云觀里來了一位醫術人品都很高明的道長。
“我終于算是在這里站穩腳跟了。”張應宸在寫報告的時候想到,“下一步是擴大名望,發展教徒――先得把這個慶云觀爭取過來。”
他正在思索著怎么奪取慶云觀的領導權,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名叫明清出現在他住得靜室的門口。
“盜道長,您的醫案還是放在二進的戲臺下嗎?”他問道。
“還是老規矩。”張應宸說著將羽毛筆裝入文具盒,吹了吹報告,將報告疊好,放進一個帶鎖的小首飾箱里。報告是用英文寫得――在本時空這算是最簡單的手寫密碼了。全杭州也不見得有一個人能夠看明白:教會的傳教士們個個都是語言達人,但是張應宸不認為他們會懂英語――而且還是現代英語。
他站起身來,喝了一口茶,咳嗽了一聲。拿起了從不離開視線的帶鎖醫藥箱。不管名聲多大,張應宸依舊是青袍布絳的尋常道裝,但是那副舊時空里肉蛋奶做基礎打下的高大身材,放在這個時代尚稱富庶的兩浙也算很有視覺沖擊力,何況正式組織宗教活動已有一年多,對于如何裝出一派道骨仙風的高人派頭也有了幾分心得,“慶云觀里的神醫賽純陽”這個說辭,已在市坊見漸漸流傳開去。最明顯的證明就是,近來問診的病家里居然多出幾個三姑六婆式的人物,專問他可是不是吃雷齋的火居道士,有沒有還俗入贅本地土著家的意思。看來張應宸的價值并不只有馬道長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