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酷好著書立說,對物理之學興趣極農。弟看趙兄這里的器玩較之于那些西洋和尚強過百倍,密之兄必然喜歡得緊。”
“其實這千里鏡之學,《光論初學》里亦有論述,若是有興趣,還能自制這千里鏡呢。”
孫淳在旁湊趣道:“有這樣的事?密之見了這二樣多半要喜得發狂了。”
“小弟久仰密之兄之名,他若來,必是倒履相迎。”
這一番插曲,讓他們之間的關系陡然上升了不少,張岱便提出能不能再取幾本雜志看看。
“這般的秘藏畫冊,弟所得甚少,不過弟倒另有幾部澳洲畫冊,雖沒有如此的栩栩如生,倒也可一觀。”
“哦?這倒要叨擾一二了。”幾個人頓時都來了興趣。
趙引弓微微一笑――這種現代的彩印畫報當然是不能賣得,除了早年為了在廣州打開局面用過幾本從某人行李中收購來的H畫報之外,大圖書館里的實體畫報就只有蘭度的沉船里打撈出來的那些。別看畫報不算生產力,這樣的彩印畫報根本不是臨高的技術目前能夠達到的。屬于用一本就少一本,在企劃院的表格上算是二級管控物資。
所以周洞天早就開發了本時空的技術能力可以替代的產品。趙引弓喚來貼身小廝集英,吩咐了幾句。不一會,集英便搬了幾個書函過來。一一放置在窗前的長幾上。
趙引弓笑道:“諸位請看。”
張岱等人早就按耐不住好奇,圍了過去。只見書函是用上好的細木制做得,原木本色,盒面上繪制著簡單的圖案,題寫著書名:《獄中華》、《利火羅》、《思春女》和《笑林廣記》
就從盒子本身和這奇怪的書名來看,沒什么特殊之處。趙引弓嘴角帶著隱秘的笑容,將書函打開,內中的書籍卻是向左開頁。封面亦很簡略。張岱取了一本,翻看了幾頁,笑道:“真是妙書!活色生香!”
孫淳很是好奇,亦取了一本,翻看一看,卻不是剛才那般活人一般的色彩鮮明的畫頁,而是黑線白描的圖案。
上面繪制的,全是俊男美女,姿色妍麗。再仔細一看,原來繪制的是龍陽情事,刻畫精奇,雖章侯、道母,亦自愧弗如。
明末士大夫中普遍有好**之風,孫淳雖不好此,卻也并不以為意。只覺得繪制精絕,人物動作、容貌乃至***種種無不精細到極點,甚至表情也十分傳神,比起平日里經常見到的春宮畫冊、避火圖之類要高明得多。
翻看了幾頁,原來這畫冊并非簡單的春宮冊頁,而是個完整的故事,雖然故事中的人物和環境對他來說完全是陌生的。不由笑道:“澳洲人的龍陽之好也是出類拔萃!”
張岱將手中的《獄中華》放了下來,他自詡見多識廣,沒想到這澳洲人的這部完全是手繪線描的畫冊,表現力居然強到如此的地步,簡直讓他有血脈噴張之感――盡管有些表現手法和人物形象他一時不能適應,但是其中包含的水平卻是毋庸置疑的。拋開精美生動的人物形象和動作不提,就故事本身也很能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