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發悶,這時候值班的秉筆太監曹化淳又送來了一疊文書。他看到頭一封就是從山東來得軍情密奏,心中又是一震,簡直不愿意拆封打開:最近從山東來得消息一條壞過一條:
就在半個月前,朝廷討論調通州兵,讓楊御藩統領,加總制銜,讓他統轄山東各營官兵,又調天津兵馬,讓總兵王洪統領;又調保定兵馬讓總兵劉國柱統領。限定時間前去滅剿。
元月二十五日,楊御藩率領親兵和鐸營、沂營、青營的官兵前往來到朱橋鎮,傍晚王洪率領的天津兵也趕到了,二十八日一塊東進來到了新城。元月二十九日叛軍自登州出來應戰,結果天津兵首先潰退,王洪逃走。楊御藩被叛兵包圍,半夜才闖出包圍圈逃到了萊州,手下將兵西散逃走,楊御藩只帶著三百名親兵逃到萊州城下,差點被萊州城所拒,好不容易才進了城。
現在莫非是萊州也陷落了嗎?一些可怕的猜想同時涌現心頭,他雖然對打仗不在行,但是這些天來雪片般飛來的關于登州事變的奏疏中他已經了解到萊州的重要性,孫元化上奏疏說準備死守萊州,以免叛軍流竄各地,造成“山東全境糜爛,禍及直隸”。
幾天前楊御藩率領的天津兵的慘敗似乎已經預示了登州之亂不會輕易的結束――搞不好還會成為又一股“亂寇”。
“孫元化真該死!”崇禎暗暗說道,勉強拿起密奏來拆開。
這時候他發現奏折是孫元化發來得,心情稍稍安定。孫元化眼下已經背負里失陷登州的罪名,萊州再失他斷然沒有再“突圍”的道理,必定是殉城了。
如此說來萊州還在!
匆匆看了“事由”二句,不敢相信,重看一遍,嘴角閃出笑意,將全文看完,臉上恢復了血色。頓時舒了一口氣,往椅背上一靠閉了閉眼睛。半響他似乎覺得此事還不夠可靠,趕快拆開巡按御史王道純、新任山東巡撫徐從治和總兵楊御的奏報。
他全部看完臉上顯出了笑容。似乎是為了發泄興奮之情他站起身子在在殿堂內來回走了幾步。
這幾個人奏報的都是同樣的消息,孫元化在黃縣境內擊敗叛軍毛承祿部,斬首數千。斬叛將毛承祿。繼而又在萊州城下重創攻城叛軍,再次斬首數百。官兵損傷不多。
“想不到孫元化還有幾分任事之能!”他想著幾天有奏疏認為孫元化長期經營登州,對山東形勢和東江情況比較了解,在遼人中也素有威望,建議讓他戴罪立功。
原本他已經準備將孫元化革職拿問,但是現在的局勢又讓他遲疑起來――特別是又有了山東戰場上的第一個勝仗。他雖然惱怒孫元化失陷登州,但是想到他靠著萊州的幾千殘兵敗將總算遏止住里叛軍勢如破竹的勢頭,靠得大約就是在登萊地區長期擔任巡撫的余威。幾天前有人密奏山東形勢的時候就力陳“不可臨陣換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