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門?”
“恭喜你猜對了,我們今天去吊唁。那天出車禍死掉的人叫做吳瑞松,是李懸二表姐大姨小舅舅的老鄰居。”
“……”陽牧青心道,這關系也扯得太離譜了吧,而且,為什么不管什么事情都有李懸攪和在里面……
到底是慕容曌萬能,還是李懸萬能?
“早餐我要吃肉燥子拌面,加個荷包蛋,多辣多蔥多香菜,不要放醋。”慕容曌從冰箱里拿了個冰激凌往沙發上一坐,面不改色地點起單來。
“為什么不到外面吃?”陽牧青沒有睡飽,實在沒有心情做她做早餐。
“因為你做得會比較好吃。”慕容曌一臉諂媚。
陽牧青認命,回房間換下了睡服,轉身進了廚房。
十五分鐘,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面條上桌了。
慕容曌一邊歡呼著大嚼大吃起來,一邊假惺惺地問道:“這么好吃,你怎么不吃?”
“太早了,沒胃口,吃不下。”陽牧青淡淡丟下一句,開始收拾出門要帶上的東西。
這一次的對手不是一般的鬼物,陽牧青不敢隨意待之。
也無怪乎慕容曌今天會來那么早,吳祥松的老家確實夠遠的,他平時會進城來打點零工,并不是當地人,老家在鄰縣的一個小山村里。
陽牧青開了三個多小時,才好不容易通過慕容曌鬼畫符似的手繪地圖找到了吳瑞松家。
好在慕容曌在途中逼著他吃了幾個小面包,要不然起床氣加屢次找錯路的脾氣,陽牧青可不敢保證自己臉色會有多好看。
靈堂早就已經搭建起來了,稀疏青黃的松柏枝條和精致輕薄的紙扎花將靈堂點綴得沒那么冷清了,挽聯里透出的全是惋惜之情,看得出撰聯人的真心實意,橫批“英年早逝”則顯得略為諷刺,吳瑞松雖然是橫死,年紀也只有四十七歲,但如何也算不上“英年”。
陽牧青看到醉蜂大搖大擺地趴在棺材蓋上,活像一只吃飽饜足的癡獸,頓時警惕起來。
按照醉蜂的習性,上一任宿主逝世七日后仍會停滯不走,并往往會在接近死者的人中尋找到下一個宿主。
而抓住醉蜂的唯一辦法,就是用一個假的“容器”來欺騙它,這個“容器”必然會是人,但卻不是適合它的宿主,然后陽牧青會施法將醉蜂從這個“容器”身上剝離出來。
對此,慕容曌制定了兩個方案,一是自己來當這個“容器”,但被陽牧青一票否決,二是選擇一個可以控制的“容器”。
孝子披麻戴孝地跪在靈柩臺案旁的蒲團上,見有人進來,非常恭謹地磕了個頭。
慕容曌望著臺案上愁容滿面的吳瑞松,心中生出些悲憫之意,死者為大,便也端正了姿態,上前叩拜。
陽牧青也上前鞠了幾個躬。
之后發生的事情,盡管慕容曌已經事先給陽牧青打好了招呼,但陽牧青還是打從心底里想給她頒個影后。
只見慕容曌叩拜完之后,弱不禁風地站起,一雙美目淚眼朦朧,抽抽噎噎的,看起來極為傷心。
跪在蒲團上的青年徹底懵了,按照他家鄉的習俗,吊唁來者不拒,因此見是兩個陌生面孔,也不曾多說什么,依照禮節接待,以為他們叩拜完便會自行離開,但這美麗女子如此悲痛的模樣,則讓他不禁開始搜腸刮肚地開始回想,自家父親是何時結識了這號人物……
“吳大叔,是個大好人呀,嗚嗚嗚。”慕容曌的眼淚絕對真材實料。
“這位……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我叫吳波,是他兒子。”
“那天,我在街上閑逛,挎包被人給搶走了,剛好吳大叔在,幫我追了回來,那包里面有我的全部家當呀,我一直非常感謝他,這么個大好人,怎么說死就死了呢?”慕容曌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吳波我見猶憐,盡管他并不認為自己父親是愛管閑事之人,但這做好事被人記得總歸是好事,于是毫不懷疑便相信了,連帶著原本就布滿血絲的眼睛開始再度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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